漫天鵝毛大雪中一對璧人。
手握長槍的少女,手持長劍的少年……
這畫面美得驚心動魄……
雪國將士都懵了,他們是瘋了嗎?真以爲螞蟻可以撼樹?
明月涼臨近雪國城池之時,直接扔出了她的長槍……
那杆銀色長槍沒入了雪國城牆,隨後城牆出現裂縫,裂縫越來越大。
在雪國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城牆轟然倒塌。
明月涼扯着嗓子嘶吼,“犯我天結,死不足惜!”
她一躍而起。
鳳容謹長劍出,明月涼腳踏劍尖直接就飛了出去。
轉眼間她就落入了人羣之中,身邊是雪國士兵。
羣狼環伺中,她絲毫不畏懼。
鳳容謹飛起落下,與她背對背而立。
明月涼輕聲說:“殺!”
鳳容謹的長劍掃過,劍光晃花了雪國人的眼。
一排排人倒下,甚至還未來得及還手……
雪國城門大開,嘶吼聲響徹天地。
雪國騎兵震的地面顫抖。
明月涼隨意地撿起了一杆長槍,直接迎敵而上。
地上的屍首越來越多,雪被血水融化……
雪國人不懂,只是挑釁而已,這個小姑娘發什麼瘋?
守城將領大聲說道:“我雪國只是警告叛國之賊,你卻犯我邊境!殺!給我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丫頭!”
明月涼的長槍隨意地掃過,身邊的雪國士兵直接被掃飛。
她凝視着將領,回頭看了鳳容謹一眼,她一句話都沒說,可鳳容謹就是明白她的意思。
鳳容謹直接攬着她,飛上了城牆。
實在是速度太快,弓箭手都未反應過來。
待守城將領反應過來之時,明月涼的長槍已經穿過了他的心口。
他低着頭,看着身前的長槍,終是沒了氣息,卻死不瞑目……
明月涼就站在雪國未倒的那半邊城牆之上。
她立於風雪之中。
“下次,你們就沒這麼好運了!再敢惹我天結,我就屠了這座城!”
她話音鏗鏘,回手便將長槍插在了城牆上。
隨即鳳容謹便攬着她的腰飛離城牆,他們剛離開,轟隆隆……另一半城牆也塌了。
夫妻二人飛向天結城。
而此時雪無依就站在天結的城牆之上。
熊北漠轉頭看他,“您不會出手的對嗎?”
雪無依點頭,“雪國中有四大高手,如果我出手,他們也會出手,遭殃的是北境百姓。”
熊北漠笑了,“您別怕,咱們有戰家。”
雪無依輕聲嘆息。
這是個不成文的規矩,高手如果參戰,便是破壞了規矩,對方自然也可以派出高手。
鳳容謹飛過了邊境河才落下,他牽着小媳婦的手。
明月涼轉頭問:“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鳳容謹面不改色道:“聽到姑父喊了,我就來了,正好我在城門附近。”
他怎麼來的這麼快?因爲他知道這一戰。
上一次他去天啓城出診,回來的時候,小媳婦身中數箭,雖然避開了要害,但也因失血虛弱了好一陣。
明月涼不疑有他,而是說起了雪國邊城之事,“爲何邊境這麼重要的地方,雪國沒派高手鎮守?”
明月涼輕輕點着頭,她是聽明白了,可……“這不公平,只能他們搶咱們東西,咱們不能還手的嗎?”
鳳容謹轉頭看她,“不然呢?你做得到去搶雪國人的糧食?”
“那有啥做不到的。”明月涼不解,“在你眼裏我就那般婦人之仁?”
“不是。因爲……平民無辜。”鳳容謹聲音很輕,上次這話是小涼跟他說的。
明月涼搖頭,“不是。兩國交戰,沒有任何人是無辜的。雪國的士兵不是雪國人嗎?他們不是雪國百姓嗎?他們搶掠北境之時,可曾想過北境百姓何辜?相公,敵人就是敵人,對敵人仁慈的結果便是任其魚肉。”
鳳容謹聽她這麼一說,笑了,“你長大了。”
這次的明月涼比上一次更早明白這個道理。
上一次也是在這個冬天,雪國突襲天結城,想要搶奪猛火油。
當時高手都不在城中,是熊家人和百姓擋住了雪國士兵,那一戰天結城損失慘重。
那次之後明月涼對雪國出手,纔不再顧忌是不是平民。
明月涼握緊了他的手,“總要面對的不是?”
爲將者,如果都不能擋在百姓前面,那她便辜負了這個姓氏。
她……不是長大了,而是從出生開始,就註定要走這條路。
鳳容謹心疼她,可……他也清楚,小媳婦的本命是戰場,他不能攔也攔不住。
夫妻二人臨近北城門之時,城門開了。
城內傳來了歡呼聲。
明月涼的眼圈一下子就紅。
城中的老幼婦孺,他們手中都拿着武器,有的是刀有的是斧子,有的是棍棒……
這就是她守護的天結啊,她……心甘情願。
鳳老太太提着斧子跑到了孫媳婦身邊,“咋就關城門了呢?”
明月涼笑中帶淚,“您老真是的,不是說了讓你們進地窖嗎?”
鳳老太太搖頭,“別說在外作戰的是我的孫媳婦,即便是與我無關的將領,我也不能看着不是?這是天結,是我的家啊。”
她的聲音很清脆。
城中百姓都笑眼看着明月涼。
這也是他們家,歸屬感……從未有過的歸屬感。
來之前這裏對他們來說是危險的邊境之城,來之後這裏給了他們安全感。
這裏的城主這裏的官員,這裏的所有人都那麼和善。
當然流民中本來也有刺頭,但捱了幾頓揍就老實了。
他們很多人,也是在來了之後才知道,這位城主是戰家人,是那個活剮了畜生的戰家嫡女!
從前……北境只知戰暖,此後,北境多了個名字……明月涼。
那個只用一杆長槍就毀了雪國城牆的明月涼。
“城主威武!”花家姐妹聲音很大。
其他人也齊聲高呼,“城主威武!”
明月涼臉有些熱,她直接躲在了自家相公身後,“不就是打了場架嗎?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鳳容謹把她拉到了面前,直視着着她,“不是打了一場架,是毀了雪國城池,是給了那個欺辱我北境百姓的雪國,一個血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