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到侍女來報，“首輔大人來了。”
明如瑤整理了下衣裳，然後出了房間，她站在門口。
等到首輔大人走近之時，纔行禮，“見過首輔大人。”
裴初塵輕輕點頭，“進來說吧。”
明如瑤有些意外,但還是跟了進去。
侍女關好門退了出去。
裴初塵輕聲說：“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明如瑤眼睛一亮，“首輔大人是想送我離開？”
“嗯。”
“那……我想去北境，我擅長刺繡，可以開個鋪子，能養活自己。”
“好，我送你去北境。”
“多謝首輔大人。”
明如瑤眼圈泛紅，這一天她期待了很久很久，如今終於來了，她很歡喜。
“首輔大人，要我去幫您跟戰暖將軍解釋一下嗎？”
裴初塵一愣，苦笑道：“怎麼解釋啊？不必了，你放心地走吧。”
明如瑤沒再多說。
這二人都太過驕傲了，明明心裏只有彼此，卻走到了這一步。
眼前這個男人她很喜歡，她知道遇到這個人之後，這輩子恐怕不會有第二個人入她的眼。
可她也清楚自己的分量，不會肖想那些永遠不會屬於她的位置。
裴初塵出了明如瑤的屋子。
他走在府中。
最後一個妾室也送走了。
可他很清楚，破鏡難圓，當他納第一個妾的時候，心裏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爲了一些本來不相干的人，讓戰暖難過，戰暖不會原諒他，也不應該原諒他。
或許……他真的沒有別人以爲的那麼在意戰暖，戰暖也是明白，纔會那麼利落地放手。
與這邊的落寞寂靜不同，國公府明顯就熱鬧的多。
明國公得知孩子們聚在一起，心裏是有些複雜的。
他謀算了一輩子,甚至把如靜的婚事也算計在其中，可偏偏到了如雪這，他只有惜才之心。
這樣的孩子是他的孫女，他做不到把如雪也算計在其中。
明國公輕吐了口氣。
或許這樣也不錯，明國公府已經夠穩固了，無需再用孩子們的親事謀算什麼。
月家反對明如靜的親事他也知道，是他這個祖父的錯，是他錯了。
當晚明國公出府，去見了剛到京城的月家二房夫妻。
這二位本來都準備休息了，被叫醒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明國公親自前來。
月二夫人見到明國公臉色不太好。
月二倒是平靜的多。
明國公坐下之後開門見山。
“我答應你們，不會佔你月家便宜，兩個孩子感情是真的，希望二位不要阻攔。”
月二夫人驚住了。
這位怎麼會這般低姿態？堂堂明國公啊，爲了孫女的親事，竟然願意低頭？
月二也有些不解，“看來明國公很疼這個孫女。”
“可能是年紀大了吧，爭了一輩子，覺着有些無趣,孩子們的幸福變得更重要了。”
明國公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二位還不放心，我願意簽下協議，明國公府不會用月家一個銅板。”
月二夫人已經有了答案，“您老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們也沒必要矯情。兩家結親，如果非要分得那麼清，會讓孩子們爲難的。”
明國公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而後離開了月家。
老頭心情不錯，畢竟最近如靜的爹孃，總在他耳邊唸叨，說他偏心如雪，不在意如靜。
明如雪的院中。
天空中飛來了一隻小鳥，離近一看，是隻紙鶴。
紙鶴飛到了玄流塵的手掌上。
林小仙撇了撇嘴，“這得虧沒下雨。”
玄流塵轉眸看她，忍不住問道：“小仙姑娘，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林小仙茫然，“沒有啊。”
明月涼在旁笑着說：“平時我和小仙就這麼說話，她是不自覺地把你當成自己人了。我倒是有些奇怪，國師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沒有距離的人，爲啥你會對國師大人這樣？”
“我也不知道，控制不了那種。”林小仙也很茫然，她摸了摸肚子，“是不是我肚裏的娃和國師大人有啥關係？”
自從知道鳳容謹是重生的之後，她的格局一下子打開了，以前覺着不可思議之事，現在倒是覺着也沒啥不可能。
玄流塵愣了一下，然後掐指一算……
他神情很是複雜。
明月涼問道：“不是我想的那樣吧？”
玄流塵忙說：“別說。”
林小仙來了興趣，“真的有關係啊？是不是我的娃上輩子和國師大人是親戚啊？”
“算不到上輩子，只算到了這輩子。”
“這輩子咋啦？”林小仙很感興趣。
“不可說。”
林小仙繼續追問：“我的孩子，爲啥不能說呢？”
玄流塵避開了她的眼神，拆開了紙鶴，他把紙鶴遞給了月北遇。
月北遇臉色不太好看。
明如靜伸頭看了一眼，她咬着嘴脣，許久才說了一句，“咱們，算了吧。”
月北遇忙說：“不能算了啊。”
明如靜笑笑，“讓祖父大人爲我奔走，是我不孝，我是很想嫁你，我也可以在未來公婆面前低服做小，但我不能讓我祖父爲我低頭。”
她起身，行禮之後離開。
她走的很慢，走了沒幾步已經淚流滿面。
一直以爲祖父眼裏沒她。她沒有姐那麼會讀書，也沒有其他姐妹那般會討好祖父，更不如哥哥們，可以給明家延續香火。
可……這位在朝堂縱橫了半生的老人，爲了她的親事，去求人。
她是捨不得，她是很喜歡很喜歡月北遇。
但……她也有她的驕傲，她是明國公府嫡小姐，她代表着明國公府的臉面。
明月涼嘆息，“這事有些麻煩了。”
月北遇苦笑，“算了吧。”
“就算了啊？”林小仙急了，“說不定是好事多磨呢。”
她沒再糾結國師大人和她肚裏娃的關係，因爲她不太相信，這位只會看天氣的國師的本事。
她都打算好了，回去找流影師兄算一下，肯定被國師大人準。
月北遇垂眸，“如靜是個驕傲的姑娘，國公大人爲了此事跟月家低頭，如靜心裏肯定不好受。或許月家很富有，但在外人看來月家依舊是商戶出身，商戶又怎麼跟底蘊深厚的國公府比呢。”
林小仙聽明白了。
月北遇也是難過呢，因爲月家是商戶。
明如靜之所以那麼生氣，很明顯是因爲明國公爲了她向商戶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