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老牛喫嫩草，惦記小姑娘！我今天就打死你替天行道。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種混蛋！人家好好的姑娘，憑啥嫁給你個老頭子！”
明月涼見狀忙把林小仙抱住了，“他罪不至死，你不能借此泄私憤。”
她又豈會聽不出林小仙的言外之意，國師大人和雲端命中註定,都快成了小仙的心魔了。
月老爺半死不活，他怎麼都沒想到，就是娶個小妾，差點把命丟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不娶媳婦了，以後都不娶了。”
明月涼輕輕拍着林小仙的後背給她順氣。
月老爺癱在地上，渾身疼。
文薰兒和文俊兒站在明月涼身後，這一大一小此刻都揚着下巴，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
文薰兒的後孃和親爹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後孃跪在地上，委屈的直哭，“城主，您不能不講道理吧？男婚女嫁天經地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聘禮我們都收了，您這麼鬧以後我家薰兒怎麼嫁人啊。”
林小仙掙脫了束縛，一腳就踹在了後孃臉上。
明月涼坐在了椅子上，是言雪給她搬來的。
她平靜地說道：“既然你要講道理，我今天就跟你好好講講道理。”
她喝了言雪遞給她的茶水，憤怒平息了些許。
“文薰兒是書院學生，對於女子，書院向來是寬待，免了學費。如果我沒記錯，您去書院鬧了好幾回，說家裏窮,交不起飯錢。咱們天結書院的院長,連文薰兒的飯錢都免了。按理說，文薰兒是我們書院養着的。天結書院如今已經是官學，文薰兒是官學學子，是霧國培養出來的讀書人。”
“她不只是你文家的孩子，還是霧國的財富。你有什麼資格不經過陛下同意，就隨意將霧國的財富許配給他人？你這是佔用國家的資產。”
林小仙聽的一愣一愣的。
很多人家都捨不得給女娃拿學費，明如雪爲了孩子們可以安心上學，整日跟國公府跟陛下要銀子。
可霧國的官學不少，不能給天結學院太多。好在天結城富戶較多，捐了不少銀子。
這文家看起來條件不錯，還真是不要臉，一分錢都沒出，孩子被書院養的白白胖胖，轉手就讓他們賣了。
文薰兒的後孃急了，“他們是我文家的孩子，才吃了書院幾天飯啊？怎麼就是別人的資產了？我文家把文薰兒養這麼大，給她找戶好人家我們錯了嗎？”
“好人家？你怎麼不嫁？”林小仙很生氣，恨不得打死這對夫妻。
“我……有相公。”
明月涼輕聲說：“文薰兒是文家的孩子，你們養她是你們的責任，怎麼？養孩子就是爲了養大了賣個好價錢？陛下頒佈律法,男女婚嫁自由,任何人不得干涉。文薰兒不願意嫁，你逼嫁就是觸犯了律法！”
亂世重典用在這可能不太合適，但這種情況，不用刑這些人恐怕不會害怕。
所謂的以德服人，服的是人，而不是畜生！
“言雪，把人帶回城主府，按律嚴懲。”
“屬下領命。”言雪挺着個大肚子招呼道：“捕頭，幹活。”
“捕頭。”明月涼乖巧地打招呼。
邢捕頭轉頭，眯眼笑了，“王爺。”
明月涼看着邢捕頭走遠，他身邊的捕快們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
這位給北境各處都教出了很多優秀的捕快。
看着邢捕頭，她會想，所謂的名號所謂的爵位，其實不能代表全部。
有些人明明就貢獻很大，可還是甘願在這邊城做個小捕頭。
陛下曾問過邢捕頭，可願接手六扇門，做這霧國朝廷統帥，邢捕頭拒絕了，他說這邊境需要他。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既然憂慮不如身在其中來的踏實。
她一直都沒忘，她也曾是邢捕頭手下的小捕快。
明月涼抱起了文俊兒，文薰兒跟在她身邊。
文俊兒害羞地說道：“城主，俊兒是大孩子了。”
“我家也有好多大孩子，你認識熊寶嗎？”
“熊寶好高，真是羨慕。”文俊兒感嘆道。
“俊兒好好喫飯也能長得高高的。”
“俊兒會像熊寶那麼高嗎？俊兒長高高是不是就可以保護姐姐了？”
“不用俊兒，城主會保護姐姐。”
文俊兒點頭，“嗯。”
林小仙跟在旁邊，說實話是有些累的，打人是不累，主要是生氣。
“這一天天的，怎麼糊塗的爹孃那麼多啊？”
“文家這是擺明了壞，那邊林家的才氣人呢。”
林小仙立刻轉移了注意力，“跟我詳細說說唄？”
“怎麼說呢，就是見識短，可北境就是這麼個環境，咱們北境民風彪悍，讀書人少，所以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
文俊兒在明月涼懷裏睡着了，明月涼就小聲跟林小仙和文薰兒說了林家的事。
文薰兒低着頭，“我當時還以爲她們姐妹倆嫁了兄弟倆也算有個照應，這事……二花的爹孃估計也沒多想。”
“就是這樣才氣人，嫁人對很多姑娘來說是一輩子最重要的事，怎麼就不多想想呢？還不是被銀子衝昏了頭腦。”
林小仙怒道。
明月涼說道：“所以最根本的問題還是窮怕了，雖然北境逐漸富裕起來了，但苦日子沒過去多久，窮在人們的心裏腦海裏，刻骨銘心。”
“要是這世上的人都像你這麼記喫不記打就好了。”
“呵呵，好像你不是一樣。”
明月涼把文俊兒放在了牀上，熊寶他們瞅見又來了個孩子，而且還很累的樣子，立刻就換了個院子繼續鬧騰。
文薰兒跟着明月涼和林小仙，她現在還有些迷茫，城主讓她跟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跟多久。
明月涼囑咐道：“你之後就好好在學院讀書準備科舉，院試人太多，就算考不好也沒關係，咱們天結城需要人手，留在天結也有活幹。”
文薰兒點頭，“知道了城主。”科舉自然是要好好考的，就算考上了她也會迴天結給城主效力，考不上也一樣，所以她沒啥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