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想到，現在卻幾次三番被捉進醫院做檢查。對於老趙來說，這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反正來都來了。就做一個全面檢查吧，也耽誤不了太長的時間。你的右手不是總在陰天下雨的時候疼嗎？我覺着沒準是有了職業病，落下什麼病根了。剛好讓大夫幫你瞧一瞧。我現在年紀還小，還能以你爲鑑，好好預防。”
姚明軒冷着臉說的笑話，更是凍得人直打哆嗦。
他們還沒走，老胡和其他同事也趕來慰問。狹小的病房內塞了滿滿兩波人，小護士在門外急得直跳腳。
“一次性不能進去那麼多人，病人的身體現在比較虛弱，需要休息。”
“護士小姐您實話跟我說，我師父究竟是什麼病？”姚明軒拉着小護士走到旁邊，嘀嘀咕咕。
年輕女孩有些爲難，“雖然我不能隨便泄露病人隱私，但是目前從他的檢查結果來看，並無生理性疾病應該就是。勞累過度飲食不規律等等，造成的低血糖低血壓和營養不良，這些慢慢調理都會好的。”
聽到他的話，姚明軒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這口氣又再次被提了起來。
老胡靠在半開的窗子邊，猛吸了一大口煙，嗆的他咳嗽了兩聲。
姚明軒皺着眉說道。“老大。這裏是禁菸區，周圍都是病人。你好歹是個領導，以身作則一下好不好？”
老胡將菸頭在窗臺上捻滅。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牌子，吸菸區。姚明軒這才發現自己看錯了。
“最近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壓力大，任務重。作爲年輕人，你得學會調節放鬆自己，別像你師父似的，一不小心把自己給累出個好歹來。我看他這個樣子啊！不得不在醫院呆幾天了，最近這段時間你要多辛苦一些。”
不用老胡說，姚明軒也明白，期盼已久的假期，恐怕就這樣消失了。不過，能夠幫老趙分擔工作是姚明軒求之不得的事。
“我們怎麼說他都不聽，要不您用領導的身份勸一勸，讓他多住幾天院吧，別總三天兩頭的暈倒。這不是給我們公安隊伍添麻煩嗎？”姚明軒鮮少和老胡說點軟話。
雖然知道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但是老胡還是有些雀躍。“你們幾個剛剛出差回來，老孫對你們的工作能力給予了高度的肯定。上次老黃的那幾個案子，辦的十分漂亮。咱們省公安局的人，當然要承擔起更多的社會責任。”
姚明軒心下一驚，難不成又要趕鴨子上架了？每當老胡給別人戴高帽，後面跟着的絕對是陷阱。
“你師父在醫院，有專業的醫護人員和我們照顧，你就放心去吧。他這人你還不知道嗎？越有人看着他，老爺子越心裏不痛快。所以你還是該忙什麼忙什麼去。”
“剛剛接到報案。清源市附近的寺庫縣發生了一起案子。車禍致死，無法判斷案件性質需要支援。”老胡簡單扼要。一雙狐狸眼盯着姚明軒。
“好。我馬上出發。”姚明軒從自己的兜裏摸出老胡的車鑰匙。“多謝你的車，性能不錯，跑的很快沒有耽誤事兒。”
老胡卻大手一揮，慷慨大方的表示，“這臺車你繼續開着用吧！現在抓緊時間奔赴現場，纔是最重要的事。因爲，屍體此時還在原地沒有挪動過。”
“哦，什麼情況？”姚明軒感到有些奇怪，本以爲直接到縣裏進行屍體解剖就行了，可是沒料到居然要他臨時出個現場。如此說來，那就更不能耽擱了。屍體一直襬在那兒，一是會因高溫。腐敗變質破壞很多原有證據，二是會給圍觀羣衆造成恐慌。
幸虧寺庫縣距離清源市區不遠，驅車30分鐘，姚明軒一行人已經到達案發現場。
“又是這味兒……”雖然小劉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已經可以承受住一定程度的屍臭。但是每次聞見這個味道，都會讓他生理性的犯惡心。
屍臭粘在身上不管用什麼樣的辦法去掉，一天洗澡十幾次，用再多的香水洗髮露也無法去掉那股味道。
現場已經被保護起來，有一些維持秩序的警察正扯着嗓子讓圍觀羣衆離得更遠一些。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屍體上，有一些好事者甚至摸出手機，想要趁人不注意拍照片和視頻。
一片混亂之中，一輛黑色汽車突然出現，人羣瞬間安靜下來。
小王小聲嘀咕了一句。“咱們這個出場未免太酷炫了吧？好像明星走紅毯哦。”
姚明軒抿着嘴脣，從後備箱中取出檢驗箱，目不斜視直接走進了警戒線內。
圍觀羣衆中爆發出一陣竊竊私語。“這是法醫嗎？這麼年輕，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怎麼派一個毛頭小子來呀。”
顯然大家對姚明軒的出現頗爲不滿，寺庫縣的法醫是個老頭。之前曾經和老趙打過交道，他伸着脖子朝姚明軒的身後望了望，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臉上的失望表情已經出賣了他的心理活動。
“我師父最近身體不太好。”姚明軒簡單解釋了一句，迅速投入工作中。
這是一座東西走向的小橋，站在小橋上，可以望見不遠處的村莊。顯然，這是鄉村道路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小橋的東西兩側上橋處都是沒有護欄的斜坡，橋中間這一段有兩排高約1.5米的護欄。橋面寬闊，但是坑坑窪窪已經有所破損。從橋上往下望，只見底下荒草瘋長，其中覆蓋着一層五顏六色白花花反光的東西。看來大家都認爲燈下黑呀，把垃圾全都扔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