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心服口服,看來這就是一場謀殺。
“現在我們還需要進行最後一步,如果剛纔我們的推斷正確,那麼溫鵬的後背肯定有皮下出血痕跡。否則他在意識不清的狀況下,完全不能自主站或靠坐。”
小劉顯得有些激動,和胡法醫一起將溫鵬的屍體翻了過來,果然在他的後背處出現了明顯的出血痕跡。奇怪的是,溫鵬後背上有一條直線狀的壓迫痕跡出血點極爲集中,而他肩膀附近的部分沒有出血痕跡。
“這難道是?”
“窗臺櫃子,箱子等等,有明顯的棱角,高度剛好到溫鵬肩膀位置。”
“那這個線索有什麼用呀?”小劉不解其意。合着剛纔他們分析了半天,最後就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當然有用了。你想想,平平整整有棱有角的東西,在現場可沒發現。這說明橋下只是一個拋屍地點,而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但是按照王麗梅的說法。溫鵬憨厚老實從不與人結怨,家中瑣事都是由王麗梅來處理的。就算是與人有矛盾,也該是她纔對。溫鵬每天都在流水線上做螺絲釘,根本就沒有懷疑對象。”
小劉仔細回憶王麗梅的證詞,姚明軒呵呵一笑。“你別忘了,現在溫鵬已經變成不會說話的死人了。我們瞭解到的情況都是王麗梅說的,她想把黑的說成白的。恐怕我們也沒有辦法探究。”
“可是……”小劉還是有些不放心,王麗梅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瘦弱女子,溫鵬就算是性格再溫和再老實。但他也是個身高一米七五的成年男人。日常生活中,也許溫鵬會在自己的老婆面前示弱,難道明知自己處於危險之中,還會不反抗嗎?
姚明軒再次搖頭。“你別忘了,鄰居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線索。王溫鵬懷疑王麗梅和裝修工人不清不楚。可是王麗梅有不在場證據,所有和他一起打工的同事以及她的僱主都可以證明。23號24號這幾天,王麗梅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她沒有可不代表別人沒有。”秦雪和小王並肩走進法醫室,“我們對村裏人進行了走訪調查,發現有不少人都知道,最近溫鵬和王麗梅兩口子吵架的事情,而這一切都是由一個名叫王曉波的人引起的。”
溫鵬和妻子勤勤懇懇幹了大半輩子,雖然沒賺什麼大錢,但是日子也過得不錯。兩個月前,有消息傳出,爲了建設新農村,政府計劃將周圍幾個零散的村子合併,按照各家房屋大小和裝修情況分新房。
溫鵬對此沒有什麼意見,他認爲拿到自己應得的那一份就可以。本來這事就像天上掉餡餅一樣,可遇而不可求。王麗梅卻不這麼想,自家的房子光裝修就花了十幾萬,幾乎把兩口子大半輩子的心血都搭進去了。如果,給他們置換的是一套二三十萬的房子,那換不換還有什麼意思?
王曉波是王麗梅的一個遠房親戚介紹的,他們兩個見天的在院子裏折騰裝修的事。溫鵬則對此不管不問。時間一長。村裏也有些風言風語,溫鵬和王麗梅也因爲這件事吵過幾次架
“而且,我們從村法律諮詢室瞭解過了解到,王麗梅曾經去問過遺產繼承的事情。”
小劉眉頭緊皺問道。“王麗梅的父母和公婆不是早年間就去世了嗎?她和溫鵬到現在都沒有孩子,想要繼承遺產,按照法律規定。遺產繼承順序是配偶,子女,父母。如此看來王麗梅的嫌疑更大了,如果溫鵬死了,那麼這套新房子就是她的個人財產。更何況,她還有一個和她關係曖昧的男人。”
提出問題的還是小劉。“王麗梅有不在場證據?”
“她的那個情人可沒有不在場證據,如果說王麗梅唆使情夫殺人,自己則製造了不在場證據。是不是這一切就說得通了呢?”
“好,那我們。現在就和專案組的同志彙報一下情況。抓緊時間抓人審問。”崔健有些興奮,怪不得老趙放心讓這幾個年輕人來支援,人家的能力確實不俗。
聽說姚明軒他們已經確定了犯罪嫌疑人,當地公安機關衆人彙集於會議室,想要聽聽結論。
“很簡單,溫鵬應該是在家中遇害的。他曾被人掐住脖子,限制了行爲。後被人用鈍器擊打造成顱骨損傷。兇手給他換好了衣服,騎上摩托車,帶着他來到每天必經的路邊,營造出溫鵬在上班途中一不小心出了車禍的假象。”
“而我認爲,這一切和她的妻子逃不開干係。原因有三,第一溫鵬和王麗梅生活在一起,丈夫失蹤,王麗梅並沒有第一時間報警,反拖了一段時間才姍姍來遲。其二,王並不配合警方的工作,一直利用自己失去愛人情緒不佳爲理由推脫。實際上,是因爲她怕說多錯多露出破綻。第三,也是最明顯最重要的一點。鄰居們反映王麗梅家,這幾天依然沒有停止裝修,甚至還一反常態重新給臥室颳了大白。如果說,王麗梅他們裝潢是爲了更多的拆遷款,那是可以理解的。可是,臥室在三個月前才裝修完,根本沒有必要在大費周張重新刷牆。這說明,他們在試圖掩蓋證據。我想溫鵬應該就是在臥室遇害的,他身上的皮下出血痕跡也確實符合王麗梅家臥室中那個木板牀的形態。”
姚明軒說完以後,幾位偵查員情不自禁地帶頭鼓起掌來。有理有據,內容詳實,他們抓人的時候,也多了幾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