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身穿警服的人，直接衝上來一把抱住了那個民警的大腿。“政府可得給我做主呀。家裏丟了東西，你到底管不管？這哪是狗，這是我的命呀這是我的命！”老太太舉止誇張，民警覺得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將她攙扶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下。
“阿姨有什麼事您慢慢說。”
“我家的狗前天晚上丟了。”
農村的貓狗既是寵物，也承擔了看家護院的責任。潘秀芬鄰居家有一條毛色烏黑油亮的大狼狗，是特意託人在牧區買來的。
這條大狗生性兇猛。，十分聰明，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狂吠不止。這條狗叫起來，整個村莊的狗都會跟着叫，是看家護院的一把好手。
之前村裏也發生過幾次盜竊案件，有這條大狗鎮守宅院，鄰居和潘秀芬家居然從未丟過東西。可是沒想到，潘秀芬出世的這天晚上這條狗居然悄無聲息地失蹤了。
“阿姨你怎麼能確定這狗就是丟了呢？沒準兒是它掙脫鏈子自己跑出去了。”
“不可能，我們家的狗認門，就算是散養也不會丟。而且，我們這些鄰居都認識我家這條狗。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的狗跑到誰家他們都會給送回來的。”
老太太用髒兮兮的袖子抹了一把眼淚。纏住民警，說什麼都不肯讓他離開。
姚明軒和小劉提前抽身，來到潘秀芬家進行二次勘察。
姚明軒站在潘秀芬臥室那扇黑黢黢的小門面前沉默良久，實在忍不住準備開門以探究竟。小劉卻在這時將他喊住。“村長之前說過。那裏是潘秀芬家的雜物間，應該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姚伸手輕輕一推。門應聲而開。一股灰塵撲了出來，嗆得他連連倒退。
小屋黑漆漆的裏面沒有光源，小劉打開了手電筒幫姚明軒招亮。果然，房間裏橫七豎八堆着很多雜物。礦泉水瓶和破爛傢俱，佔了半壁江山。潘秀芬生前就是靠撿廢品貼補家用的，將這些東西存在雜物間倒是也合情合理。
“唉，這是？”姚明軒被胡亂搭在架子上的物品吸引。拿起來一看，居然是一隻拇指已經磨破。掌心還打了補丁的手套。看來，潘秀芬撿拾垃圾的時候就是戴着這樣的手套操作的。
“哎呀。這味道！”小劉直皺眉頭。難爲姚明軒一個嗅覺如此敏銳的人，在這種環境裏呆上一段時間了。
“這味兒是臭豆腐嗎？”
“不，應該是食物殘渣，發酵後混合在一起的酸臭味。垃圾堆附近，總是能夠聞到這樣的味道。”
姚明軒把那隻手套在小劉的面前晃了晃。“記住這個味道，以後也許你會經常聞到的。”
他轉身拿起扔在架子上的剩餘的手套，驚訝地發現那些手套嶄新如初，完全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兩個人將那包手套拿到室外。仔細觀察發現，手套是由透明包裝袋包裹的。沒有生產廠家和保質期等等相關信息，只在塑料袋子底部寫有一行一包十隻的字樣。
將手套按照序號擺好發現，剩餘的手套一共九隻。其中有使用痕跡的一隻，未使用過的八隻。
“少了一隻。”小劉說道。難不成是兇手拿走的？
“沒準是老太太一不小心自己弄丟了手套呢，咱們是不是有點太大驚小怪了？”
“你記得嗎？潘秀芬是個右撇子。”
“記得啊，怎麼了？”
“一個人的習慣短時間這是無法改變的。那麼潘秀芬使用右手頻率和明顯高於左手。給她進行屍檢時，我在她的兩手之間都聞到了，和手套上類似的氣味。這說明，事發之前潘老太依舊像往常一樣搜索過垃圾堆。儘管她已經認真地洗過手，但是這種味道還是揮之不去。”
潘秀芬雖然窮，但依然顧及體面。同時也清楚，一家老小的生計都靠着這雙手呢，因此她一定會在幹活的時候分外小心。
“你看這隻手套很明顯是左手用的。如果。她的右手手套不小心遺失，那潘老太沒理由不從這裏拿一隻新的。我覺得這隻手套沒準能做些文章。”姚明軒和小劉蹲在地上對着那些手套翻來覆去的看。.七
那個被鄰居老太太纏住的民警突然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姚法醫，重大發現。我們的偵查人員在距離潘秀芬家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隻沾滿血跡的手套。”
“這還真是重大發現，小劉帶上這些，咱們過去瞧瞧究竟是怎麼回事？”
山間小路崎嶇不平，荊棘遍地。姚明軒和小劉不得不小心翼翼踩着偵查員的腳印往前走。
“如果人是周婷婷殺的，爲什麼會選擇到這兒扔下手套呢？”姚明軒還是覺得無法說服自己。
這裏人跡罕至，連最調皮的小孩子都不願意跑到這玩。如果不是有釣魚愛好者抄近路，發現了手套，恐怕我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這東西。你小心點兒。別一頭撞到樹枝上毀容了，到時候我可沒辦法和你們領導交代。”
偵查員細心地幫姚明軒撥開帶着尖刺的樹枝，一行人終於來到一條小河邊。
如同髮辮班的水脈自山坡上滾滾而下，雖然，小河寬度不過幾米，但是暗流涌動。水流湍急。
跑這麼遠的路就爲扔一隻手套，是不是有點太謹慎了？更何況，周婷婷還帶着智力障礙的邱曉東，如果是一個人走過荊棘叢倒還有可能。但帶着一個半大孩子，恐怕這事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姚明軒在潘秀芬家裏找到的那隻手套虎口處是一塊淺藍色花布縫補的，現在沾滿血的這隻手套大拇指上的補丁花紋，與其一模一樣。找到了，看來這就是丟失的那隻手套。
“這不就對上了嗎？”小劉有些驚喜。姚明軒略一思索，腦海中某些線索一閃而過，快的讓她抓不住。
“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