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手裏拿的是另外一份資料。其實姜鼕鼕是非典型的叛逆少年，雖然他和爸媽的關係很差，但是待人接物十分有禮貌，典型的外冷內熱。不管是外婆家那邊的街坊鄰居，還是現在住所附近的熟人，都對這孩子讚歎有佳。
姜鼕鼕這人特別講義氣，上次之所以受處分也是想替朋友出頭。沒想到，一不小心下了重手。
小劉看着詢問室裏，一副一臉滿不在乎吊兒郎當坐在椅子上的這個年輕人。問道，“姐，我聽你話裏話外這意思，好像還挺同情她似的，這小子可是殺人犯。像他這種心裏素質極佳的人，審訊起來可麻煩嘍。”
“你認識吳紅霞和馮輝嗎？”
“認識啊！他們經常來我家小店買東西，是一中的老師。”
“你和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嗎？”
“沒過節。”
“那你爲什麼要殺了他們？”
“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你有證據證明我殺過人嗎？”
姚明軒笑笑，幸虧自己不辭辛苦找到了關鍵性證據，否則這小子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還真是讓人沒辦法。
“如果我說我有證據，你會怎麼辦？”
“那你們就抓我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命抵命吧！”
“你殺的可是兩個人。”姚明軒碰的一聲一拍桌子。姜鼕鼕懶洋洋的挪動了一下身體，顯然不把眼前這個看起來比他大不了多少的男人當回事。
“哦。”
“你這是什麼態度？”
“沒什麼態度。你們警方辦案不是講證據嗎？如果有證據證明人確實是我殺的，那要殺要剮鑫尊便，我反正是無所謂。”
姜鼕鼕採取的策略就是，不配合不抵抗不否認，但是也不承認。總是用一些模棱兩可的話避開關鍵性問題，想要從他嘴裏摳出一份證詞來還真是困難。
姜鼕鼕是在雜貨店中被抓的，那時他的父母都不在家。聽說兒子被到帶到了公安局，老兩口火急火燎趕了過來，守在門口，希望能見辦案警察一面。
接處警的同志被他們老兩口鬧的苦不堪言，但是又不能讓秦雪和姚明軒與他們之間碰面。只好把老兩口帶到了會議室。
姜鼕鼕的母親從包裏急吼吼拿出一大堆東西擺在桌面上，“這是我們家鼕鼕從小到大得的獎狀和榮譽證書，他是一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是我們倆虧欠了孩子，把他扔在老人身邊十幾年不聞不問，但我們也是爲了他好啊。我們家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去殺人的，肯定是有什麼人把他帶上了歪路。”
姜鼕鼕的母親痛哭流涕，幾乎要從椅子上滑落。姜鼕鼕的父親沉默的攥緊了拳頭，用手指摩挲着那些榮譽證書以及兒子身着迷彩服的照片。
重新走進訊問室，什麼都沒說，直接打開電腦播放了監控視頻。
姜鼕鼕原本斜靠在椅子上，很快他的身體逐漸坐直，最後挺直脊背。兩隻手攥成空心拳，放在膝蓋上。幾年的軍旅生活，極大地改變了他的生活習慣。
姜鼕鼕咬緊牙關，視頻播放結束之後，姚明軒沉默的點了重播。
狹小的房間裏只有姜鼕鼕母親的哀求聲，她希望用兒子曾經優秀過的證據向執法人員說明，姜鼕鼕不可能是殺人犯。
“我們今天既然能把你帶到這兒來，就說明警方已經掌握了關鍵性的證據。只是現在給你個機會。”姚明軒伸手一指牆上的那行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承認人是我殺的。”
“得！”小劉激動的捶了一拳玻璃，不過很快，他的臉再次拉了下來。
姜鼕鼕雖然承認自己殺害了吳紅霞和馮輝，但是卻對犯案過程拒不交代。同時堅稱，自己並無殺人動機，也無同夥，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人做的。
果然，像他那些親朋好友所說的那樣，這小子是一個很講義氣的人。他想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的罪責，藉此保護同夥。
姜鼕鼕是一個原則極強的人，如果沒有任何動機，他不可能貿然對吳紅霞和馮輝夫婦出手。沒有動機，反而更加可疑。
“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們怎不能就這樣吃了這個啞巴虧吧。如果是那些只追求成績而不追求真相的人，恐怕就會讓姜鼕鼕隨了這個願了。他一個擁有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就這樣把自己的後半生都扔進鐵窗裏。實在是太可惜了。”秦依雪始終對姜鼕鼕抱有一種莫名的同情。
既然死者和姜鼕鼕沒有直接接觸，那很有可能矛盾點就在吳紅霞與馮暉經常接觸的人身上。姚明軒在白板上分別寫下姜鼕鼕馮暉吳紅霞以及一個x符號。其中這個x，肯定是串聯死者和姜鼕鼕之間關係的人。
只要找到和吳紅霞馮輝認識，同時又與姜鼕鼕交往密切的人。那麼離真相就不遠了。
吳紅霞和馮兩口子大半輩子時間都在一中工作，他們的交友交際圈也都是圍繞一中展開的。除這些在一起工作了十幾年的同事，老師這個職業最常接觸的就是那些學生家長。.七
因此，偵查員對經常光顧姜鼕鼕雜貨店，並且明顯與他關係較好的人進行了篩查。同時，對吳紅霞和馮輝班上的一些學生進行了調查。
令人感到失望的是，這兩個班上的學生家長。雖然都對學校門口小超市這個虎頭虎腦的年輕人有些印象，但是和姜鼕鼕的關係都很一般。
小劉愁眉苦臉，“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那我們只能對班上的同學下手了。”說着，他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有些猥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