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考驗我呀。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小劉一隻手捏着自己的下巴上繞着解剖牀轉了兩圈。“我知道了，兩人身上都沒有抵抗傷。不管他們二人進入案發現場的順序如何，被人捆綁住雙腳時居然沒有和傷害他們的人發生打鬥。”
“這說明什麼。”姚明軒循循善誘。
“也許這是兩人或兩人以上的團伙作案，很有可能其中一個人，利用管制刀具或其他東西威脅死者，讓他不要喊叫同時不要反抗，所以他們纔會乖乖就範。”
“沒錯，咱們兩個的想法不謀不謀而合。樓下住戶看到的那個長髮女人，如果不是有人故弄玄虛裝成女鬼，那麼也許真的存在這樣一個女子。但一個女人家連殺兩人，而且捅刀子的手法乾淨利落，那她也不必再裝鬼了，直接改行做屠夫想必比搶劫賺的多了。”
小劉呵呵一笑，“之前你不是總跟我們說，凡事切記不可先入爲主嗎？現在，女人比男人可厲害多了。例如咱們秦姐，拼命三娘。多少難啃的硬骨頭都被人家拿下了？”
“又在背後說人壞話，小心我半夜爬你家的窗臺。”秦雪將一份報告甩在桌子上，拉了把椅子直接坐下。
“我們這兒解剖呢，你就直接這樣往裏衝。”
“怕什麼，我也不是沒見過姚明軒解剖屍體的樣子，我是來通知你們一個壞消息。”7K妏斆
“怎麼了？六樓6室的房主找到了，是一對老人家。他們舉家遷居到國外，這套房子本來是放在一箇中介手裏準備出租的，可是整個六樓的環境相當惡劣。就算是搭錢，恐怕都找不到給他們看房子的人，所以這事兒就此作罷。人家那麼有錢，想必也不在乎這套小房子。如果不是聽說了我故意散播的房子要拆遷，可以拿幾百萬拆遷款的事，這家人根本不可能主動聯繫我們。”
“他們家的防盜門沒有被撬開入侵的痕跡，這說明也許是熟人作案呢？”
“就算是熟人作案，恐怕我們也沒辦法從這條線索找突破口。這套房子算是房主一家的閒置財產，期間不知道換過多少次租客。防盜門的結構特殊，無法更換門鎖。所以，在這兒住過多少人來過多少人，就有多少人有機會拿到這間房的鑰匙。”
“怪不得租不出去呢，安全性這麼差，誰願意住在這樣的房子裏啊？”
“李芳菲呀，小姑娘住的五樓格局和六樓也差不多嘛。像他們這種剛剛大學畢業不捨得花錢的年輕人，專挑老破小的筒子樓住。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威遠保安那邊呢。有什麼進展沒？”
秦雪搖搖頭。“他們這行業人員流動比較大，並不是每一個穿着人家制服的人就是他們的員工。但我得到了一個還算有用的線索，保安公司對員工的要求比較高，身高必須在一米七八以上。你們這兒躺着的，這位頂多一米六五吧。就算他曾經在威遠保安工作過，估計也只能做個跑腿打雜的。不過你們也不要太灰心，我已經讓威遠保安那邊進行內部調查了，如果這個人之前曾經在那工作過，一定能找到他的一些蛛絲馬跡。”
“我們現在已經發布了協查通告，也和最近接到報案的失蹤人口進行了對比，沒一個能對得上號的。”
“那也不能就這麼幹等着呀，咱們還是得主動出擊。”小劉抓耳撓腮。
案子陷入了僵局，讓他無從下手。網宣部門已經在網上發佈了求助的微博，現在這些新媒體的作用可比傳統媒體快多了，想來，他的家人看到微博肯定會主動來聯繫警方的。
“目前我們制定了兩條線並行的方法，一是從這個人的身份上下手。有錢人，這個身份還是極具辨識度的。另外一條嘛，就是緊盯這個保安公司。威遠保安畢竟是個大公司，他們的公司管理相對嚴格，連一個筆記本一支鉛筆都需要上報才能申領x不至於衣服丟了，都沒記錄吧？”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也別愁眉苦臉的啦！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趕緊回家洗漱睡個好覺。沒準明天一大早，就有新進展了呢。”秦雪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
“那你呢？”小劉問道。
“我當然也要回家歇一歇了。”
“這些老煙槍自己不惜命，也不把別人的命當回事。我這輩子唯一可能得的癌症，就是肺癌。”小劉站在辦公室門口發牢騷。案子破不了，他的情緒也很差。
秦雪笑呵呵地拍了他一巴掌。“之前我總說，你和小王的氣質與咱們刑警隊格格不入，現在看來你確實有點老刑警的苗頭了。說髒話，抽菸喝酒，身材走樣，這纔是幹我們這行的常態嘛。”
幾個人陸續走進會議室，裏面的偵查員要麼埋着頭滑手機，要麼盯着手裏的卷宗，還有兩位正在抽菸。
“把煙都掐了，一大早上的就搞得這麼烏煙瘴氣，不怕老胡罵你們呀？”秦雪雖然年紀比較小，但可是刑警隊裏難得的女孩兒，也算是個團寵。秦雪一發話，幾個老煙槍猛嘬幾口菸屁股，坐到了辦公桌邊。
“我們在威遠保安的員工登記表裏找到了一個名叫李大壯的男人，他的體貌特徵和那名被塞在冰櫃中的死者十分相似。由於死者的面容已經發生變化，威遠保安的人並不能確定死者是不是這個已經離職的李大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人是以維修工的身份入職威遠保安公司的。但是在職期間，他的手腳非常不乾淨，常常小偷小摸。剛開始，只會順手拿走一些例如紙巾，香皂等小東西。後來他偷了幾套衣服，再後來有不少同事反映自己也遺失了手機電腦等數碼產品。公司領導懷疑問題就出現在這個李大壯身上，於是將他辭退了。那些丟失的贓物，由於沒有證據也無法強逼他交出。所以我們懷疑，李大壯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拿到了威遠保安的制服。從威遠離開之後，這套衣服變成了他的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