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王哥介紹給我的，王大哥的人品遠近聞名，我想能和王哥成爲好朋友的人，應該不會太差。可能也是因爲我們家把趙海生逼得太緊了，而且他又自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思想偏激一些也正常。令我沒想到的是，趙海生居然用我爸爸威脅我。他說如果我敢出去亂說話，他就先殺了我，再跑到我家把老兩口也殺了。這輩子他們爲我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現在又惹上這麼一個不好招惹的主。所以，我只好忍氣吞聲事事順着趙海生。但令我沒想到的是最後因爲某件小事，趙海生再次對我拳打腳踢。我無法忍耐，就報了警。”
“但是，後來你又主動撤銷了對趙海生的指控。改口說是你們小情侶鬧矛盾，所以報的假警。”
“因爲趙海生說，如果我鬧事，他不僅會殺了我們一家人也會殺掉王哥他們。我是真的害怕了，趙海生對我有意見沒關係，我就這一條命，隨便他折騰。可是，我的家人還有王哥他們一家五口是無辜的。”
女孩子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秦雪十分同情她。趙海生通過打壓和控制，將一個自信開朗又大方的女孩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現在的任素華就如同被粗重鎖鏈鎖住的小象一樣，即使有很多機會向外界求助，卻因爲害怕趙海生的淫威被迫屈服。
“那天一大早趙海生突然來找我，深秋的早上還有點冷，他居然只穿了一件短袖。慌慌張張的說讓我把車洗一下，不管誰來問都說昨天晚上我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我不敢不聽他的，但是由於那天我實在太忙沒空去洗車，只簡單的用抹布擦了一下車子上的灰塵。趙海生心神不寧，所以他並沒有發現。”
“也就是說，這幾次我們對你的問話，你都說了謊。而且，這些都是趙海生教你的？”
“沒錯，他和我在家模擬過警察來問話可能問到的問題，以及我的回答。他說，只要熬過這段時間，別說3萬塊錢的彩禮，就是30萬300萬，他也出得起，讓我耐心等待，很快他就可以娶我了。”
“素華你跟我說句實話，現在你真的想嫁給這個男人嗎？他簡直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禽獸。”秦雪動容到。
“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我害怕趙海生他會傷害我的家人。報了警，關他一段時間，又如何？這個人睚眥必報，一定會瘋狂報復我們的，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穩住他。”
兩個女人的對話進行了兩個半小時，秦雪出門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把鑰匙。趙海生爲了和女朋友多些時間約會，並沒有住在學習班給他安排的集體住處，而是自己在距離任素華宿舍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小房子。
“任素華將備用鑰匙交給了我們，她說現在去也許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好小子沒想到居然給我來了一次燈下黑。”小劉想起他第一次見到趙海生那天，這小子故作誇張的那張臉，越發覺得噁心。
偵查員在趙海生家中找到了一把已經被清洗的乾乾淨淨的水果刀，以及一隻裝有很多焦黑物質的臉盆。這小子看來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呀，爲了製造不在場證據，他恐嚇了自己的未婚妻，同時像個沒事人似得，按時按點的參加學習班的培訓。抽空將兇器清洗的一乾二淨，甚至連那天穿的衣物都燒燬了。
“咱們不會又白跑一趟吧。”
“這纖維的顏色和捲曲的方式，和王向軍家小女孩手裏發現的一模一樣。但是這應該不能作爲證據吧。”
“王家和任素華的住處附近沒有監控視頻，但是這棟公寓樓裏裏外外卻有不少監控攝像頭，就算王向軍避開了一個兩個，總不能每個都避開吧。他租的這套房子在21樓，不管是坐電梯還是走樓梯，都有可能遇上其他人。王向軍一身的血，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同事已經將人控制，小劉和小王迅速對嘍立柱戶進行摸排，一箇中年婦女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
前幾天深夜，她下樓遛狗，在十樓的消防通道附近發現了一個手裏拎着一隻母雞的男人。
中年女人覺得十分恐懼，聽說有些地方的人會用動物血，還在午夜做一些法事，沒準兒這人就是幹那個行當的。女人膽小想要撒腿就跑，沒想到那個年輕人去主動和他搭話。
“大晚上的想煲個雞湯，買了只新鮮的夥計，誰知這玩意兒生命力實在是太強了，我紮了幾刀都沒能把雞弄死，沒辦法只好送到樓下的湯店，讓他們幫我加工一下了。”
“那你怎麼不坐電梯呀？大晚上的血絲糊拉的多嚇人。”女人和善的笑了笑，年輕人搖了搖頭。“我就是怕嚇到人，所以才爬樓梯的。”
女人回到家以後，把這件事說給老公聽。夫妻二人罵了一句神經病，就休息了。直到小劉他們上門調查，女人才想起自己那天遇到的是確實有些不太尋常。
“也不是沒在農村殺過雞。一隻雞能有多少血，那個年輕人前胸，褲子到腳面上全是血。恐怕得十隻八隻的雞纔有那麼多血。”
有了這條重要線索，小劉他們排查了個樓層的監控視頻，終於在20樓的走廊裏發現了趙海生的身影。
這人倒是還挺有反偵查意識的，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大姐打亂了他的計劃，趙海生沒準兒真能用殺雞這個理由騙過不少人。
小劉興奮得對着電腦屏幕打了個響指。“我看這小子往哪跑。”
“僅有一段監控畫面，也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姚明軒馬上給他潑了盆冷水。
“那你說怎麼辦？”
“注意他這雙鞋，椰子滿天星，奇貨可居。某個購物平臺上已經超出了高於原價三五倍的價格，大家依然趨之若鶩，畫面中趙海生穿的就是這雙白色的椰子滿天星。我們在那個臉盆中找到的物質裏似乎並沒有鞋子的成分。你們說，咱們能不能在這雙鞋上做些文章呢？”
“對呀，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趙海生捉襟見肘，這雙鞋又這麼貴重。他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把這些扔掉或者燒掉呢？不過現在問題出現了，萬一趙海生把鞋送到了乾洗店清洗。經過那套流程下來，別說血，指紋纖維，恐怕真鞋都得洗成假鞋了。”
“不。”姚明軒篤定的搖搖頭，“趙海生這個人，只是表面大方，實際小氣得很。他不願意多一分無謂的投資。而且，把鞋送出去清洗毫無疑問增加了被發現的風險，趙海生肯定不敢假手於人。就算表面清洗的在乾淨，鞋底鞋墊縫隙等等地方肯定還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