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這個。”小劉遞過來幾張醫院的就診記錄，秦雪雖然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但是隻掃了幾眼，也能看出診療記錄中存在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殷雪梅對於二胎的需求是極其迫切的，如果她真的那麼着急想再生一個孩子。經歷一次流產之後，必然會處處小心。怎麼可能在孕早期爬山出遊呢。一次是疏忽意外，第二次就有些奇怪了，接二連三幾個孩子都沒能成功活下來，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你看這裏。”殷雪梅在懷孕五週後，去醫院進行了孕檢，胎兒一切正常。兩週以後，卻因爲從高處墜落，導致先兆流產。
“再看這兒。同樣的情況，只不過這次是因爲殷雪梅挪動了重物，剛好頂住了腹部。她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有過生育經驗，爲什麼還會不可爲而爲之呢？”
“這一切的一切，只能用這些來解釋。”小劉抽出最下方的幾張旅客行程單。“通過對殷雪梅的調查，我發現了一個十分有趣的規律，殷雪梅查出自己懷孕之後，會迅速飛一趟香港或者澳門。在那兒呆上幾天之後再回來，她的這個孩子90%都是保不住的。”
“這是爲什麼？”秦雪覺得有些奇怪，根據相關政策以及法律法規，內地的各大醫院診所診療機構都不能隨意透露孩子的性別。也就是說，生孩子就像開盲盒一樣，只有耐心等待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刻，才能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當然，現在有不少違背醫德的人，會爲了一些蠅頭小利提前告知胎兒性別。但是，目前這樣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少了。殷雪梅和李國正也算是比較有威望，愛惜羽翼的人物。他們專程跑這一趟，很有可能就是爲了判斷胎兒的性別，從而決定這條小生命的去留。
秦雪還是有些疑惑，就算不想留下這個孩子，殷雪梅也完全沒有必要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式導致流產，高齡產婦孕期本就危險重重，正規醫院做的流產手術，都有可能給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何況，她幾次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呢？
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呢，殷雪梅和李國正把李樂樂視爲掌上明珠。他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思想觀念應該和那些沒什麼文化的愚昧之輩有較大差距纔是。
“秦姐，我有的時候真的覺得你挺可愛的。”小劉突然含情脈脈地看着秦雪說道。油膩的眼神，讓秦雪硬生生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幹嘛呀你？小心我抽你。”秦雪準備動手打人，小劉連忙伸手護住自己的臉。
“我說的是實話。之前看你這人挺聰明的呀怎麼現在？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了呢。李國正和殷雪梅她們整天和學生家長打交道，又是在事業單位工作的。左右逢源八面玲瓏是生存的基本手段，他們這種人呀，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如果你把他的客套話當了真，那以後肯定要被他騙。”
“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來幫他倆找孩子的。就算是再愛面子也不至於在重要問題上撒謊吧？”秦雪還是覺得小劉想多了。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爭，總之以後你栽了跟頭就知道，弟弟我這番話是真心勸告。”小劉像長輩一樣拍了拍秦雪的肩膀，被秦雪不耐煩地甩開。
人一多事就多，矛盾也就更多。萬一李國正就是這個時候惹上的麻煩呢。
“調查正在進行中，目前還沒有什麼收穫，李國正和殷雪梅這對夫妻伉儷情深，是圈子裏比較出名的模範夫婦。他們的女兒李樂樂學習成績優異，脾氣秉性都很好。總之，他們一家三口簡直就是完美家庭。”
“越完美的東西，就越容易有破綻。好好查查李國正有沒有那種關係比較好的女學生，或者女性朋友之類的。重點查查這方面，至於那些油膩的中年男子可以暫時先緩一緩。”
“這是爲什麼呀。難不成你找到了什麼證據？咱們之前不是說好的嗎？大家是一個小組的人，你可不能藏着掖着。有什麼話就得直說，互通有無才能一起破案？”
“沒有證據，我就是捕風捉影亂說的。”
“那你爲什麼讓我查李的女性朋友呀。”
“女人的第六感。”秦雪一句話噎得小劉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咱們破案還是應該看證據，而不是看個人主觀意識，我覺得你可能把人想的太複雜了。李國正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哪有空亂搞男女關係啊？而且他和殷雪梅的關係這麼好，就算不考慮多年夫妻感情，也得感念殷雪梅當年資助她讀完大學的恩情吧。”
“恩重如山才最容易遭人壓垮的，你們男人心裏這點小九九，我還能不明白嗎？”小劉想爲李國正辯解幾句，遭到了秦雪的一通暴打。
他揉着屁股從客房走出來，剛好遇到端着咖啡的李國正。“小劉警官，你們辛苦了，喝點東西提提神。現在調查到什麼階段了？我女兒到底在哪呀？”
同爲男人、小劉非常同情李國正。“實不相瞞，我們現在處於一個比較被動的局面。不過現在還沒有傳來孩子遇害的消息，所以您可以鬆一口氣兒。對了，李先生你有沒有什麼關係比較好的女性朋友啊？”小劉說完這句話以後，發現李國正面皮一跳，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如常，甚至讓小劉認爲剛纔那瞬間只是自己一不小心看花了眼。
“我的工作就是和人交流溝通，必不可少的要遇到很多人。如果我說，我一個女性朋友都沒有，那肯定是在說假話。但是，我相信我的這些朋友都是值得信賴的，所以你們也沒有必要去調查他們了，只會給他們徒增煩惱。目前樂樂失蹤，這件事兒我還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也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的苦衷。”
“明白明白。”小劉尷尬地笑了笑，回想起秦雪嚴肅的面容，後悔的想打自己嘴巴兩下。剛纔的這個行爲豈不是傳說中的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