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邁出去的半隻腳又收了回來，從姚明軒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還有我發現雖然楊麗娟渾身的血幾乎被放幹了，但現場的出血量確沒有那麼多。爲了驗證我的推論，已經讓秦雪去準備實驗工具了，你們兩個等一等，再去找外援來也來得及。”
“好誒，又有熱鬧，可看了。”小劉顯得有些興奮。
公安局大院內擺放着一張牀，上面放着嶄新的鋪蓋，邊上還有兩桶放了紅染料的液體。秦雪當着衆人的面，把桶裏的液體緩緩到在被褥上。棉絮吸收了液體，逐漸變得溼噠噠的。
“再倒。”姚明軒說到，秦雪的手不停。姚明軒說，“繼續倒。”
棉絮已經吸飽了液體，滴答滴答，很快牀邊出現了一片紅色的水澤。
“我們都看到了，案發現場很乾淨室內的溫度不高，水分蒸發並不嚴重，通過對被褥的稱重以及剩餘血量的採集，我推測兇手至少拿走了楊麗娟一半的鮮血。”
“天吶，這是什麼奇怪的癖好。殺了人還要取血，怪不得他要先把人打暈，然後再割開楊麗娟的手腕，我還以爲是想用這樣的方法延長楊麗娟受苦的時間呢。姚哥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了一個新的想法，也許兇手割破楊麗娟的手腕，本意就是取血。”
“那時的楊麗娟處於昏迷狀態。嗯沒有自救能力，楊麗娟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大出血去世了。”
“可是兇手是用什麼容器帶走血液的呢？之前獻血的時候，我可是親眼所見，440CC就能裝一個大袋子了。就算楊麗娟和這個人熟，當着她的面拿出一個容器還是有些奇怪吧，更何況新鮮血液有一股味，兇手帶着這麼多血，就沒一個人發現嗎？”
“他應該是用自制的工具取血的，我在楊麗娟的掌心處提取到了一些豬油。”
小劉漏出求知的眼神，渴望的看着姚明軒，讓他繼續往下說。
“豬的膀胱在古代和舊社會被人們廣泛應用，因爲它不僅輕薄，延展性比較好，便攜，結實耐用，而且成本低廉，隨處可見，所以不少人家會剝離出完整的豬膀胱，經過簡單的處理製作成熱水袋，暖手保等。當然也可以做成水袋，或者其他或者裝成滿液體的其他容器。以豬膀胱做成的水袋爲力，體積較小，輕便，十分便攜，塞進口袋中旁人都看不出來。也許那個人用這樣的方法，瞞天過海，騙過了楊麗娟。”
“行了，故事已經聽完了，兩位趕緊出發吧，我已經提前和鄭國軍老師打好了招呼，讓他爲你們引薦研究植物與動物的老師，輔助你們辨別犯罪嫌疑人襪子上粘泥的物質種類。”
“姚哥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嗎？老師很喜歡你的，也很長時間沒見它了，剛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和他敘敘舊。”
“老趙的事有眉目了？”小劉有些興奮。.七
“聽說是一位非常有修養的女士，曾經是大學老師，脾氣溫和。之前就一直想找個警察共度餘生，條件不錯，婚介所的人已經在等我了，剛好到了下班時間我想過去看一看。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啊！”
“那還等什麼，咱們兵分幾路，速戰速決吧。”小劉和小王與姚明軒在公安局門口分開，兩個人向左，一個人向右。
正值下班晚高峯，夕陽將整條馬路照的金燦燦的。姚明軒有些興奮，天氣不錯，是個好兆頭，沒準這次真的能幫老趙解決他的個人問題。
對於普通人來說，迎春花和連翹都難以分辨，可是對於這些專業領域的大佬來講。拿到樣本的第一時間，甚至不需藉助專業儀器就能判斷個八九不離十。
因爲鄭國軍這層關係，再加上這件事是警方委託的，研究所的人不敢怠慢，僅用了幾個小時就做出了報告。只是有些情況在電話上說不清，所以小劉和小王還得親自跑上一趟。
植物學家林森，與動物學家朱強還有鄭國軍站在一起。三個人身上都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鏡，髮型都很相似，小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你們幾位看起來像三胞胎，是的，其實沒必要這麼興師動衆，本來就是我們有求於人。勞煩三位大神等我們實在不好意思。”小劉恭恭敬敬的雙手送上一袋特意從市場買來的野果。
林森拉開袋子，取出一個丟進嘴裏，“你小子眼光不錯，現在剛好是喫這些的時候。不過下次再來，可不能送東西了，我們不收賄賂。”
“知道你們幾位不爲名利，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鄭國軍看了看小劉的身後，問到。“姚明軒呢，把爛攤子扔給你們自己。和女朋友逍遙自在去了。”
“老師，這你可就冤枉姚鴿了，他呀，是去喂老趙的事忙活了。”見有外人在場，小劉不便多說不過。只需稍稍提一點，鄭國軍就以心中瞭然。
“我就說老趙這傢伙運氣真不錯，做了一輩子有眼無珠的蠢蛋，老了老了撞大運，居然撿到這麼優秀的一個兒子。要不？有空的時候，你們給姚明軒吹吹風，讓他認我做乾爹。雖然我算不上家大業大，但是不管是脾氣還是人品，都要比老趙好不少，最主要的身子骨比他棒啊。老趙，這傢伙住了多長時間了？他到底什麼病啊？”
一行人談話間，已來到林森的辦公室。林老師拿出一份報告遞給小劉。“你們提取到的花粉顆粒屬於松樹花，這種樹木四季常青，抗凍，耐寒，多生於北方，大多數的松樹，尤其是二針松，喜光。松樹花大多生長於新梢的基部，大多數松樹的球花在初春，春末或者夏初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