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哥，你就別賣關子了。直說吧。我和小王到底存在哪些不足之處？痛痛快快給我一刀。”
姚明軒笑了，“我認爲這名死者生前應該是一名非法盈利工作者。從髮型，還有指甲可以看出女人將自己往年輕漂亮打扮，但畢竟歲數擺在這，而且顯然她的審美已經跟不上時尚潮流了。同時，她的收入水平並不是很高，所以只能選擇這種廉價的美甲款式。頭髮也應該至少半年沒有染，燙過了，更別提更高級別的護理了。女人也許並不情願做這些事情，甚至不想多花這一筆錢，但是她的工作性質讓她不得不對自身有些要求。只是從目前的狀態來看，應該很難接到高質量的客戶。長此以往，惡性循環，造就了她現在的狀態。”
“這類工作者的工作性質決定了她一天需要和多個男性進行親密約會，所以在她的身上檢測到男性的精液並不奇怪。”.七
“賣家和買家，因爲價格談不攏或者兩人因瑣事產生矛盾，怒火攻心殺人的事可並不少見。我們只要找到和她發生過關係的人。這是不是就好辦多了？”小劉興奮的看着秦雪手上的兩頁紙，恨不得現在直接搶過來揭曉迷題。
“和女死者發生過性關係的人之一，孫學軍，留下過案底。在數據庫中一對比，就把人給找出來了。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包裹屍體的袋子中找到了另外一樣東西。”秦雪拿出一張高清攝像機拍下的照片交給小劉。
黑色絨毛包裹着一個看不出具體形狀的內核，小劉以前疑惑，“這是什麼？”
“這你都看不出來，還說自己是刑警隊的？很明顯，一塊兒發黴長毛的饅頭。”
“兇手故意在袋子裏面放上一塊兒長了毛的饅頭。想幹什麼？”
“也許這塊饅頭不是他故意放進去的，只是在裝屍體的過程中，不小心掉進去的。袋子是密封的，現在天氣轉暖氣溫持續升高，屍體都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腐爛，這塊兒饅頭髮黴變質也是正常的。技術科的同事說，按照黴變的程度，以及菌絲的長度，可以判斷饅頭，大概是七十二小時之前放進袋子的，這和死者的死亡時間一致。如果兇手一開始放進去的就是一塊壞掉的饅頭，現在恐怕我們很難透過菌絲看清裏面的東西。正是因爲我們的幸運，所以在這饅頭上，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花紋。”秦雪伸手點了點照片中央。
“看起來好像某種印記。好傢伙，這不是火影忍者裏面的那個那個什麼來着？”小王比比劃劃好半天，急的像個看到香蕉去摸不着的猴子。
“恭喜，你的答案是錯誤的。其實這只是普通的回字紋。現在農村很多地方依然延續之前的習俗，家中有孩子滿月或者老人過壽就會到麪點鋪購物買特製的花饃，也就是添加了食用色素或者植物染料染色、雕刻製作的造型各異。顏色奇特的花樣饅頭。有蝙蝠，福字，長命鎖等等形狀，根據每家每戶起球的願望不同，花饃饃的形狀也會發生一些改變。只不過現在的年輕人大多喜歡西式婚禮，小孩兒滿月過生日或者老人過壽基本都會訂個蛋糕，買束鮮花，很少有人定製大型的組合花饃了。所以，很多面點鋪緊跟潮流更新了產品，不僅添加了很多新口味，而且還出了單人份的花饃，爲了避免同行之間惡意競爭，或者出現食品安全問題。每一個花饃店鋪都會在自己家的麪點上印一個專屬的花樣子，根據這個花樣就可以找到生產銷售的店鋪。”
“就算這塊兒饅頭是犯罪嫌疑人。到店鋪裏買的，那它也肯定和購買人存在聯繫。”
“好，那我們就兩線並行，一方面請孫學軍配合調查，另一方面查找售賣花饃的麪點鋪。”
兩條線索的指向性非常明確。有了目標，小劉幹勁十足，很快，孫學軍被帶到了訊問室。
見他骨瘦如柴，一口爛牙，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的樣子，姚明軒的心就沉了下去。不過依照慣例，還是要對他進行盤問。
“領導，我知道你們找我來是爲了什麼？昨天晚上我確實跑到劉寡婦家翻牆頭去了，但是我也沒討到什麼好處。誰知道這個女人心思居然這麼惡毒，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牆根底下養了兩條大狼狗。我剛一探頭，狗就叫了起來。一着急，我就從牆頭上摔下來了，你看看差點沒把我的腿摔斷。”孫學軍有些委屈的聊起褲管。他的膝蓋長歪歪扭扭的，貼着一張大號的創可貼，一條血口子貫穿小腿，雖然看起來有些猙獰，但顯然只破了表皮，不會危及生命，怪不得剛纔他走起路來好像隨時要倒下的樣子了。
姚明軒沒搭他的話茬，斜着眼睛看着他。用筆帽輕輕的在桌上敲了兩下。
孫學軍的眼珠一轉，繼續說道。“我前幾天偷了一輛自行車，那玩意現在已經不值錢了，早知道只能賣一盒煙錢，我可不廢那麼大的勁。”
姚明軒揚了揚下巴，還是沒說話。他打算讓孫學軍自己交代。
“那就是我上週在第一中學門口的小衚衕裏，和那幾個中學生借錢的事。領導，那羣小崽子穿着名牌鞋，用不着名牌手機，一看就不缺錢，我也沒和他們多要，一人借個30，50的。這不是最近手頭有點緊嘛，過一陣子我有錢了，保證第一時間還給他們。您就別嚇唬我了，我這人膽小。你們把我帶到這兒來，一路上我都戰戰兢兢，就差尿褲子了。有什麼事您就直接問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