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啊,現在網約車軟件五花八門,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平臺補貼和優惠扶持,算下來打網約車要比打正規出租車便宜多了。所以,很多人會選擇物美價廉的網約車。更何況幾年前出租車行業管理秩序混亂,存在不少宰客,拒客的情況,大多數人對於出租車司機的印象都不是特別好,家庭條件稍好些的人都會駕駛私家車,所以出租車反倒成爲了這個社會上可有可無的行業。”
“前幾年出租車行業繁榮興盛的時候,出租車司機態度十分猖狂,近幾年情況不一樣了,爲了賺夠這一天的掙錢不管大活兒小活兒他們都不能挑。這也算是科技進步帶來的變化之一吧。”小劉給這個話題做了一個深刻的總結。
“在羊角灣附近分佈着幾家KTV還有酒吧,這裏人員密集,而且車輛很多違章事故頻發。周大勇很有可能是進入這個區域之後拉上了客人,駕車離開,然後與這名客人發生了一些衝突被害的。”
“也就是說最後見到他的這個人就是殺人兇手,只是我們應該如何確定犯罪嫌疑人身份呢?監控視頻是指望不上了,首先清晰度較低,其次……”
“行啦行啦,沒結果的事情就不參與討論了。省得我越聽越心煩。”小劉這個暴脾氣實在聽不得這種喪氣話。“合着我們費了這麼半天功夫,找到的監控視頻一點用處都沒有。”
“誰說沒用?你們仔細看,出租車是下午5:03進入監控盲區的,20分鐘後再次出現,從監控畫面可以看到,副駕駛上多了一個人,雖然看不清他的體貌特徵,但這足以說明周大勇消失的這20分鐘成功拉到了一名客人。”
“一個小時後,車子在明遠路與紅楓路交叉路口出現,之後徹底失去了蹤影,從行車軌跡來看,這時他們兩個應該還沒有發現發生明顯的衝突,至少周是安全的,而且情緒較爲穩定,車輛行駛平緩。”
“這個缺少監控資料的羊角灣區域遍佈娛樂場所,兇手總不可能奇葩到帶着專用的打磨工具去夜店酒吧KTV吧?如果他一直隨身攜帶打磨工具,那他完全可以在殺人燒車之前打磨掉車架號,所以我認爲兇手很有可能是在車輛燃燒這段時間拿來的打磨工具。”
“周大勇的車出現在這裏,絕非偶然,要麼兇手的目的地就在這附近,要麼這是到達目的地的必經之路,結合兇手拿取打磨工具這一信息我認爲,他的活動範圍應該在燒車點爲圓心的三公里以內。”
“這裏較爲荒涼,藉助了交通工具以後只能走大路,而道路監控會暴露他的身份。所以,兇手應該是採用步行的方式往返於拿取工具的地點和燒車點的。這種打磨工具絕非家庭所有,重點查一下三公里以內所有的修車行,汽車服務中心。”
“沒有其他輔助信息嗎?”小劉聽得雲裏霧裏,“只有這些邏輯分析,沒有任何證據支撐,恐怕很難服衆。”
“姐,有個小姑娘指名要找你。你看是不是見一見?”
“找我的?”秦雪連忙放下手上的工作。辦案過程中,她結識了不少忘年交,直接闖到公安局找人的還是頭一個。
“周洋洋你怎麼跑來了?你媽媽和姐姐呢?”秦雪見到這張稚嫩的小臉,眼前晃動着另外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孔。周大勇雖然長得其貌不揚,但他的這對這對雙胞胎女兒確實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姐姐在家裏照顧媽媽,我今天來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
“姐姐,你們有沒有在我爸爸的車裏找到一對金耳墜。”秦雪仔細回憶了一下週大勇車裏所剩無幾的東西,搖搖頭。“我們調查結束之後將所有的東西都交還給了你媽媽。在我印象中,並沒有這樣一對金耳墜。”
小姑娘抿了抿嘴,欲哭不哭的表情,看得秦雪有些難受。
“那對金耳墜是我和姐姐用攢了很久的壓歲錢買的,爸媽總是吵架,媽媽埋怨爸爸不顧家。她快要過生日了,我和姐姐商量了一下想讓他們重歸於好。所以,準備了給媽媽的禮物,謊稱是爸爸送的。爲了這個驚喜,我們計劃了很久,偷偷將耳墜放到了爸爸的車裏。”
秦雪有些唏噓。“也許是我們不心遺落到哪裏,要不你今天先回去?我再幫你找找。”
小姑娘臉上出現一絲欣喜的神色;連連點頭。“姐姐,那就麻煩你了。”
周洋洋離開以後,秦雪被一種悵然若失的情緒包圍。她現在幾乎可以確定,周大勇死於出租車搶劫案。
這種偶發性非熟人作案的情況最爲棘手,僅調查周大勇的社會關係是無法理清案件脈絡的,殺人兇手就藏在普通人中間。
“很明顯焚屍地點並不是第一現場,我查看過電子地圖,周大勇和死者最後駕車經過的那條路段十分偏僻,荒涼。平時很少有車輛經過,非常適合下手作案。周大勇的胸口處有一處刀傷,但是車內卻沒有發現大量血跡,那麼我們還是應該去案發現場看看。”
秦雪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剛好聽到姚明軒這句話。“我和你們一起去。”
姚明軒本想讓她和小劉繼續摸排調查,但當他看到秦雪堅定的眼神之後,又改變了主意。
爲了準確還原案發當天周大勇經歷的一切,姚明軒他們特意選擇在相同的時間,走了一遍周大勇那天相同的路線。7K妏斆
天剛剛擦黑,車子轉上大路,前方一片混沌。周圍靜悄悄的,只能聽見車輪捲起的沙粒打在車窗上的沙沙聲。
小劉探頭問道。“下雨了嗎?”
“沒有。”
“這條路怎麼陰森森的?連一輛車都沒有,幸虧我們是幾個年輕力壯的大小夥子,這要是個柔弱姑娘恐怕現在已經嚇得魂飛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