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微微一笑，“阿姨說的也有幾分道理。我確實不太理解做媽媽的辛苦。”
“同樣都是女人，我見她年紀這麼小和我女兒差不多，所以有的時候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反正平時我也做的是打掃衛生的活，看到她家門口髒了，積了水，怕她一不小心滑倒傷到孩子常常幫個忙。小姑娘啊，待我也不錯，之前還送了我兩個自己不要的包包，我女兒說都是名牌，我也看不懂，想想應該挺貴的。可是人家畢竟是業主。我也不好意思多佔她的便宜。”
“路老闆都是什麼時間來？”
“不清楚。我想應該也不常來吧，要不小姑娘怎麼總是憂傷的樣子呢？有錢花，有人陪纔好，要不死守着一大堆錢還有不會開口的物件有什麼用。這丫頭呀，就是太年輕，被老路給騙了。算起來路老闆都快點給她當爹了，居然還把人家的黃花大閨女搞大肚子，有錢人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媽媽！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年輕女孩低聲喊了一句，“警察讓你說什麼就說什麼，你別隨意揣測人家的生活。沒準兒她和路老闆沒關係呢。”.七
“謝謝您給我們提供的這些情況，現在沒什麼事了您去忙自己的吧。”秦雪拍了拍保潔阿姨的肩膀表示詢問可以告一段落了。
姚明軒穿好防水靴，拎起勘查箱準備走進室內查看情況，被小劉一把拉住。“泡在水裏的屍體味道可不怎麼樣，你鼻子那麼敏感還是多帶兩層口罩吧，免得一會兒受折磨。”
這小子還挺細心，姚明軒伸手接過口罩帶上走到門口。又被小劉拉住，強行往他臉上蓋了第二層口罩。
水聲潺潺，在大理石地板上形成一層透明的水膜。隨着姚的走動，波紋在他的腳下盪漾，大理石上的花紋彷彿活了的水草一般，看起來確實賞心悅目。
房子分上下兩層，建築風格以歐式爲主。一樓客廳鋪着華麗的長絨地毯。姚明軒之前曾在一位朋友家裏見過同款的地毯，上面的絨毛無風自動，彷彿一朵綿軟的雲只，是現在這雲彩蒙上了一層陰影，絨毛上沾着許多血污。
保潔人員發現房間裏死了人之後，通知物業經理停掉了總水閥，房子裏的水也停了。姚明軒朝着一片汪洋的事發現場走去，白色的浴缸裏躺着兩個人。
浴室地面防水做的不錯，東西全都飄了起來，彷彿一個倒置的空間。最令人瞠目結舌的是浴缸邊上有一個團成一團的青紫色東西，隨水飄蕩。
小劉往前兩步，看清那團東西的手腳以後，情不自禁地乾嘔了一聲，這是一個已經成型的嬰孩兒。
兩名死者不知道在浴缸中泡了多少天，已呈巨人觀形態。當然，整個浴室的味道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姚明軒此時有些感激小劉送給他的那兩個口罩，否則現在他應該和小劉一起趴在桌邊瘋狂嘔吐了。
“兇手殺了他們三個人，連這麼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他怎麼忍心的呀？”
小劉的嘴巴張得幾乎能夠塞下一個雞蛋，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麼新鮮的名詞，恐怖陰森中又透露出一絲詭異的色彩。
“孕婦死後屍體泡在水中，身體就像一個鼓脹的氣球。體內外壓強發生變化，然後氣球爆了。這孩子也就……”
“別，你可別說下去了，我實在是有點接受不了了。對不起諸位你們先忙着，我得跑出去吐一吐。”小劉奪路而逃。
姚明軒擡起女人因失血過多蒼白到近乎透明的手臂，正是這條搭在浴缸外的手臂，讓保潔員發現了異常。
女人長髮散亂，身上穿着一件絲綢連衣裙。躺在浴缸中，額頭上有一個血窟窿，與她相對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同材質的睡衣，腦袋上有同樣的窟窿。
膠皮錘，姚明軒默默記下兇器的名稱。這種錘子隨手可得，在生活中運用範圍非常廣。
浴室的空間很大，但是浴缸中一下子被塞進兩個人略顯擁擠，姚明軒他們只好先拍照固定證據，然後想辦法將兩名成年人的屍體從浴缸中拿了出來。
看這兒！小劉伸手一指男性死者大腿之間那個位置，男人兩腿之間那東西僅剩下一層皮肉和身體也相連。幸虧他們搬運屍體的動作儘量輕柔，否則恐怕那玩意兒此時此刻已經徹底和男人分離了。
“報復情殺？否則不會對這東西下手吧。兇手憎恨路先生，可能他們之間存在一些感情糾葛。”小劉歪着頭琢磨了一會兒。
路東是個大老闆，做生意的時候難免會得罪人，也許兇手就是爲了殺他來的，沒想到別墅中有另外一個人存在，一不斷二不休，把女人也給殺了。
姚明軒在氣味濃郁的浴室中蹲了好一會兒，現在只覺得頭暈眼花。再等一陣子恐怕他真的要暈倒在浴室了，索性走到了空氣通暢的地方緩口氣。
小王正指揮着幾名同事對門窗進行檢查，“這棟房子採光極好，賣點就在於盡享奢華景色的玻璃門廳。據說能完美還原設計圖的這種玻璃造價不菲，堪比防彈玻璃，安全性能極高。別看這裏裝修的不出衆，實際上，裝修費用都能買一套新房了：”一位民警拿着手上的資料一板一眼地說道。
“聽他們吹吧，這幫人爲了賣房子，還真是什麼鬼話都編得出來，一條臭水溝也能讓他說成具有文化氣息的學子河。既然這玻璃這麼牛逼，子彈都打不出來。那爲什麼這會出現一個大洞呢？”小王指了指直徑爲15釐米的圓形窟窿。
這套房子的門鎖設計非常有特點，門從內側被反鎖時在外面是打不開的。
“別動。提取一下門把手上的痕跡。”
兇手在門上開出一個大洞，目的就是將手伸進來開鎖，然後進入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