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6點剛好是下班高峯。保安有些倦怠的癱在椅子上,小劉瞅準機會,拉着姚一路小跑,跟在別人身後,鑽進了小區。
“三號樓,就是這裏了。”姚明軒伸手一指眼前的高樓。不少窗子開着,還有的窗外懸掛着廣告條幅。
“補習班,美甲店,理髮店,外賣店,這棟樓的生意很紅火。誒,你看那是什麼?”小劉眼尖,一眼發現停在樹蔭下的那臺藍白色三輪小貨車。
“就是他就是他。這圖案!沒想到真的讓我們找到了。是不是我現在打個電話叫增援,讓他們過來幫我們。”
“先上去看看,然後再喊人也來得及。”姚明軒按了門禁,是一個年輕人給他們開的門。
小劉隨手把半塊磚頭放在單元門的門縫中卡住,這才和姚明軒一起坐上了電梯。這小區的安保系統不錯。進小區需要刷卡,進入單元樓也要刷卡,坐電梯也得刷卡。犯罪嫌疑人發現不對頭,迅速逃跑,恐怕他們得找上好一陣子呢。
姚明軒把門牌號等信息發給了另外一隊等在小區門口的偵察員,帶着小劉敲開了3303房間的門。
“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一個滿眼血絲,頭髮亂成雞窩的年輕人開門看了看小王和姚明軒的身後,“就你們兩個?”
“當然啦。你們這地方還真是不好找,在居民樓裏做鞋子,虧你們想的出來,就沒鄰居投訴你擾民?”姚明軒一眼就看到了擺在地面上的大量無標示麻袋,還有那臺封口機以及小型切割機。
“工廠不在這邊,換到房租更便宜的農村去了,我這兒主要負責鞋子售出的最後一道質檢。還有退換貨之類的問題。”
“老闆!您這就有些不地道了吧,我要找的是源頭廠家,今天和我這小兄弟來,也是想要考察工廠的,沒想到你又是個二道販子。”姚明軒像一個真正的生意人,搖了搖頭,準備帶着小劉離開。
“你彆着急嘛。你能找到我也是不容易,去農村的工廠看也就那麼回事兒,而且那邊都是我僱的工人。這邊,纔是核心成員辦公的地方。”
“這麼大一間房,只有你一個人在。”
“其他人今天出去送貨了,我就是管事兒的,留我一個就夠了。”年輕人抓起桌上已經壓得扁扁的煙盒。叼了一根菸,在嘴裏看着姚明軒的。“來一根?”
“不好意思,我不會抽菸。”
“您是做大買賣的人,怎麼還抽這麼便宜的煙?”小劉看到那個熟悉的煙和精神一振,他不動聲色的問到。
“山豬喫不來細糠,抽貴的煙直咳嗽抽,再便宜的又傷身體,所以只好折中了。人生中第一次抽菸也是抽的這牌子,從那以後。我就愛上這口了。”
“哦,這臺機器是用來銷燬那些不合格鞋子的。弄爛了扔到廢品收購站,可以省不少麻煩,整隻鞋子往外丟,被那些貪財的傢伙撿了去,出點什麼事兒,沒準兒還得訛詐我,划不來的。”
姚明軒湊近切割機發現,齒輪,刀片還有機器上還有些按紅色的痕跡。以他的經驗來看,很像是乾涸的血液,“這是我兄弟家養了兩條大狼狗,隔三差五就去菜市場買些大骨棒給他切了,比較省事兒。”
小劉拉着年輕人談天說地,像極了一個貪財的傢伙,所以年輕人並沒有起疑心心。
“這是您家人,沒想到你小的時候,長得還挺清秀的,像個女娃娃。”小劉發現辦公桌上放着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一對年輕夫婦站在某家小店前面,招牌已經有些模糊不清。小孩兒笑的很開心,手上拿着一隻風車,從孩子的眉眼中依稀能夠看出眼前這位小老闆的樣子。
“對,我和我爸媽多年前的合影。那時候還真好啊。”
“對了,樓下那臺小貨車是你的嗎?”
“是我的,平時拉點東西,非常方便。”
“咱們已經聊了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熊嶽,你叫我小熊或者熊老闆都可以。”
“熊老闆。咱們的生意可能做不成了,因爲有個地方。必須得請您去一下。”熊嶽本來正翹着二郎腿抽菸,聽小劉這麼一說,馬上放下了腳,“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倆想要黑車黑呀?”
熊嶽香菸已經燒到了頭,長長的一截菸灰隨着他的動作抖落到地上。
“我這輩子信奉一個原則,窮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你倆這一副樣子看起來可不像亡命徒,而我就不一樣了,什麼事兒我都乾的出來。”熊嶽的手一抖,從辦公桌底下居然抽出。一把大砍刀,寒光令令的刀刃在眼前一晃,小劉已經率先發難,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直奔熊嶽的面門。
只聽哐啷一聲,刀掉到地上,小劉衝上前去,一把踩住熊嶽的手腕,另一隻手摸出早就準備好的手銬,咔嚓一聲把他兩隻手靠到了一起。姚明軒這纔看清,情急之下,小劉居然抓起一對兒綁在一起的鞋子砸中了熊嶽,怪不得這小子剛纔說話的時候,手上也沒閒着,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弘揚正義,創建和諧社會的人,熊老闆,不知你會如何解釋在小藍車上發現的血跡。以及幾天前,被你挾持到這個房間的男女呢?”
熊嶽瞪了小劉一眼,“你們說的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放心,現在不懂,沒關係,我們之所以來見你,就是爲了能讓你懂,並且心甘情願的跟我們回去。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你做的事也栽不到別人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