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啦。”那個抱娃娃的女人首先站了出來，“我兒媳婦給我買了一條特別好的。紅底兒碎花裙子。可是商場裏的高檔貨好幾千呢，我就穿過兩次，本想洗洗收起來，可是沒想到帶孩子買個冰棍的功夫，再回來我那條裙子就不一樣飛了。當時我還懷疑是我家的鄰居拿的，我們兩家打得不可開交。”
村裏人不講究喫穿，要是有人偷農具，那倒還說得過去，偷點兒農作物也正常，但是偷一條花裙子，這癖好實在是太特殊。十里八鄉的村民們要麼沾親帶故，要麼相識多年，對彼此的人品都很幸福。碎花裙失竊之後，山村曾經產生過一些信任危機，幸虧村主任出面安撫了大家。
“一條裙子就是再貴能值多少錢，而且你不說別人也不知道那條裙子要幾千塊，人家只當是一塊破布呢，沒準是哪裏來的流浪漢？瞧見你家有衣服，而她還露屁股，所以隨手摘走了。以後再有這麼以後這種貴重東西都放在自家裏偷偷欣賞，不要拿出來顯擺，否則丟了沒處哭去。”
中年女雖然潑辣。但是他也講道理，而且村主任說的也對，爲了一件衣服，傷了這麼多年的感情，實在不應該。可是後來村裏又陸陸續續丟過很多東西，包括男人的夾克衫，T恤。大頭鞋女人的吊帶背心，甚至還有內衣。.七
丟內衣的是村東頭的王寡婦，她那張利嘴能罵得飛沙走石暗無天日。王寡婦翹着二郎腿，坐在自家院牆上。一邊嗑瓜子，一邊對每一個路過他家門口的男人指指點點。淨撿人家老爺們身上的缺點說，臊的那些人紅着臉快速溜走了。
王寡婦守寡多年，但是卻從未和男人有過不清不白的事情，所以她認爲是村裏人故意的，偷她的東西，以此欺負她。王寡婦那兩件內衣是她特意上鎮上的小商城買的花色款式。都和集市上的不太一樣。王寡婦罵了好幾天，見沒人吭聲，索性將飯攻擊範圍擴大，這一下，連村裏的女人都不好意思從他家門口走了。
後來又是村主任出面。這才平息了此事。
“樹洞中有很多衣服，我簡單的翻了一下，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很明顯，這些東西不是他的。最重要的是我在樹洞中發現了兩條白裙子，我記得蘇小璐生前曾經穿過這兩條裙子。很明顯，他是一個小偷。還有你仔細看。”
小劉走到男人的面前，踹了他的屁股一下，男人怒目而視。小劉強行按住他的腿，讓秦雪看他的腳。
“沒錯。腳上的這雙運動鞋很眼熟吧，還有這條褲子是不是和鄧軍行車記錄儀中拍到的那個可疑人士的相似。最重要的是，我在樹洞中發現了綠色窗簾布以及一大盆已經凝固成血豆腐的東西，還有不少零碎的布條。”
秦雪被嚇了一跳，小劉伸手將她扶住。擡手給了男人一巴掌，“讓你老實點。別再跟我裝神弄鬼，剛纔在樹洞中打人的時候，你不是身子靈活，而且口齒伶俐，吐字清晰嗎？現在裝上怪物了，當自己拍電影的。你一直躲躲藏藏，不敢把臉面向老百姓，是不是怕人羣中有人認出你啊？那我就偏不讓你如願。”
小劉起了惡趣味，不顧秦雪的勸說，直接拎着男人的衣領，讓他迫使他面向圍觀的衆人。村民們激動起來，着急的伸長脖子，準備一看野人的究竟。男人拼命的低頭掩飾自己的面容，長髮蓋住了大半張臉，小劉將他所有的頭髮一把抓起。此時，他已經渾身都是髒兮兮了，倒也顧不上衛生問題。
和這個男人接觸的時間久了，鼻子也失靈了，現在他居然聞不到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異味兒了。雪亮的燈光照在男人的臉上，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村民們或驚訝，或興奮，或激動或憤怒的臉落在他的眼裏，如同海市蜃樓一般。
“怎麼是他呀？這不是江海濤嗎？”一箇中年男人大聲說道。
“小江哎呦，你不說不知道，一說還真像小江那孩子，他怎麼混成這個樣子了？他不是到外地做大生意去了嗎？怎麼？跑到樹洞裏了。”
“老江，你快過來看看這孩子是不是你家的小江？”一位好事者將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帶到了野人的面前，二人四目相對，野人突然激動起來，其如果不是有繩子綁着，恐怕現在他已經掀翻按住他肩膀的小劉，一遛煙兒的跑開了。
老人顫顫微微蹲下身來，看着野人的臉，“你是小濤，小濤，你怎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爸爸呀，誰把你害成這樣的？爸爸很想你，這麼長時間，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你的公司呢？你的女朋友呢？小濤，我的兒你在外面受苦了。”老江老淚縱橫，村民不時發出惋惜哀嘆的聲音。
小劉冷眼看着不願與父親相認的野人，沒想到還是個有故事的男同學。
將人帶回局裏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壓到公共浴室中，打開蓮蓬頭，衝了兩個小時，直到男人身上所有的污垢被洗刷的乾乾淨淨露出了原本的皮膚顏色。小劉有不解氣，掏出一把剪子準備幫他剪頭髮。幸虧小王卻說他不能損害犯罪嫌疑人的人權，這才作罷。
“這不是長得挺標緻挺標緻的嘛，濃眉大眼，國字臉，沒想到你小子居然是個做壞事的壞種。”小劉往自己的身上抹了三次沐浴露，直到香的都能把蜜蜂給招來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