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我找到了這座工廠的施工圖。工廠是一個長方體結構，由東到西整個廠房貫通。之前，這裏曾擺着不少機器。工人和流水線撤出以後，這裏就變成空蕩蕩的大房間了。當然，這些搬不走的，或者已經損壞了的物品，就扔到了這兒。你看這張桌子上面的漆都已經褪了色，足以說明這兒荒廢了多長時間。而這些藤蔓居然從窗框里長了出來，從自然中得到的東西，總有一天要歸於自然，這就是人和自然之間的微妙默契。”
苑晨博古通今，小故事不斷，偶爾說點心靈雞湯，當然不在話下。他磕磕絆絆地往前走，不時扶了扶頭上的頭燈。雪亮的燈光照亮他眼前的一小塊地方。
“兄弟們，這裏真的沒有什麼好玩的，而且我也沒有聽到什麼怪叫。從我進來到現在也有40幾分鐘了吧？如果真的像村民們說的，那麼玄乎，這着什麼妖魔鬼怪，那他怎麼會放過我這個大活人呢？所以我想所謂的怪叫，還有可能是野貓或者其他小動物留在廢棄工廠中互相廝打發出的聲音。”
“而整個廠房比較空曠，迴音較大，多重混響混響在一起，遠遠聽去，就好像野獸在低吼。實際上，不過是自己嚇自己，你看這裏的桌子，木頭都骨質疏鬆了，輕輕一掰就會掉，冬天的時候風穿過縫隙。涌進房間會形成狹長尖銳的哨音，人在這附近走過，就彷彿野獸的催命符一般。只要相信科學，杜絕迷信，你們也可以像我一樣變得膽子更大。”
他顯然並不滿意這次的旅程，還以爲可以在這個極具盛名的恐怖工廠中找了一些勁爆的東西呢。但是令人失望的是，除了一些破破爛爛的瓦片，還有缺胳膊斷腿的桌椅，以及那些陳舊的設備之外，一無所獲。
“聽你們的。”苑晨看着彈幕上的留言，“我再往前走十幾米，到那個角落就折返，今天這次直播也就到此結束了。這裏的味道實在是有點奇怪，雖然我這個防毒面具裏面加了多重濾心，但是聞起來還是讓人胸悶氣短，也有可能是我自己最近的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他引入了一個廣告推銷。小劉抱着手臂看得如癡如醉。
邢靜怡勸不動丈夫，索性自己回家休息去了。“你們呀，還真是不撞到南牆不回頭，我都說了，這沒什麼。”
雪亮的光柱掃過牆角的一個東西，彈幕頓時炸開了鍋。一條一條的新消息出現在屏幕上。
什麼東西呀？
瞧瞧把你們給嚇的。
“別給我開玩笑了，今天我是自己來的。我的司機在外面呢，他這個人膽子小得很，你們也不是不知道。上次我倆去荒村探險，他都被嚇得尿了褲子。”苑晨平時就是這種平易近人的風格。有的時候觀衆們爲了營造恐怖的氣氛，也會故意騙他有人或者有野獸之類的，苑晨早就見怪不怪了。
“好像真的有人。”大量重複的留言，讓苑晨警覺起來。
他顫着聲音問道，“房管呢？”一般這個時候房管會出來維持秩序，踢走那些帶節奏的人，直播間很快就會恢復平靜。可是，這次居然連房管眼刷起了，有人這兩個字。
他的頭哄的一聲炸開了，難不成真的有人？他卻不肯在幾萬名觀衆認慫，攥緊了手中的軍工鏟顫顫巍巍的朝着前方走去。
“別去別去，真的有人讓個人在動。”一顆心通通地在胸膛裏跳着，彷彿稍微用點力氣就要穿破皮膚跳到地上。苑晨攥緊了手中的兵軍工鏟，他的直播一直開着，就算是有人突然衝出來襲擊他，觀衆們也能看清打他的人是誰？
更何況，苑晨練習防身自衛術，一般的青壯小夥子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人藏得也太好了吧？自己已經走進了這麼長時間了，居然一動不動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他突然揚起頭，燈光鎖定角落處的那個黑色的人影。
嘩啦啦，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響起，苑晨看清地面上那些黑色小蟲，之後，他馬上嗷的嗓子，轉身就跑。
此時也顧不上還在直播了，鏟子忘了拿，畫面劇烈的晃動，觀衆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當然也包括小劉，因爲他分明看到角落處確實有個人形物體，可是附着在上面那些扭曲的黑色東西究竟是什麼呢？
快跑快跑。不知是誰在直播間裏發了這兩個字，很快大家迅速跟上。他此時也沒空維護粉絲心思了，只想拼命逃命，直到他衝出廠房，大喊着跑到了車上，這纔有時間看一眼直播間。
“剛纔那裏面的那個人。你們應該都看到了吧？他的臉居然是那個樣子的。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恐怖的人呢？”
“是不是主播黔驢技窮了？所以和那些三無主播一樣，開始搞噱頭了。”
“我看那根本就不是人，否則有人靠近，而且用手電筒的光晃，他那人怎麼不反抗？也沒有衝出來打人，很明顯，他們是一夥的，有可能遠程的同事，現在房間的角落設置了一個人偶，等苑晨過去裝都不知道的樣子，給直播增加點趣味性。”
“他們這些主播的路數我早就看明白了。”
“不可能吧，苑晨一直實事求是東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連打廣告的東西都是好產品。而且他去的這些地方，之前有不少老大哥，都曾去過，誰閒着沒事兒，到那種地方去做假，就不怕招上不乾淨的東西嗎？”
“反正今天這場直播，太奇怪了，剛纔，那裏面有個人。”而且，那個人非常非常奇怪。他們都看到了。苑晨對司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