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也許是一月份鬧掰的也不一定我這個人啊，腦子有些不太好，你也知道我喜歡喝兩口，喝完以後暈暈呼呼的，日子都快過了。前兩天我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我媽說讓我回家過年，我纔想起現在已經臨近年關了，我還以爲現在還是秋天呢，呵呵呵。”韓寶山用手搓着自己的衣角，眼睛不敢看小劉。
“你在說謊，你和韓曉麗的關係絕不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之前倆人好的像合穿一條褲子似的。他消失了，你居然不聞不問，而且，好像知道他就應該消失了似的，之前你可是一個非常勤奮的人，一分錢都得掰成兩半花，怎麼捨得在小網吧裏苟且偷生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我看你就是小說和電視劇看多了，我能什麼事，無非就是墮落了唄，像我這個歲數取不上，老婆又賺不到錢，回到家裏也只能被父母罵，在大城市，一個人逍遙自在的也不錯。就是過年的時候比較麻煩，網吧不開了，我也沒地方可去了，手頭也沒什麼積蓄，還得被你們這些警察懷疑。”
“我現在給你機會，你不說實話。等我查出來你再說謊，還騙人，咱們就得好好的掰扯掰扯了。”小劉從韓寶山有一的眼神中看出，他心裏防線其實並沒有那麼堅定。他之所以負隅頑抗，就是想要鑽法律的空子，試圖用裝瘋賣癲逃脫制裁。
“你不是想在這耗一陣子嗎？爲了找到韓曉麗，可是爲了我們警察好大的功夫，你不說真話，那我只能麻煩你的父母了。”小劉摸出手機做事，準備撥通電話，韓寶山猶豫的咬了咬下嘴脣，聽見撥號音響起，他有些着急的喊道。“別，你別。”
“是韓叔叔嗎？我是前幾天給你打過電話的小劉啊！您還記得您曾經跟我說過，您兒子和韓曉麗的事嗎？要不您現在再說一遍，你兒子就在我身邊。”
“別別，我的爸媽年紀大了，聽不得這些。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牽扯他們，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說我都說？”韓寶山急切的上身前傾，用渴求的眼神盯着小劉。
“你爸媽都已經這個歲數了，還要替你操心，你還真是孝順。”小劉陰陽怪氣的說道。韓寶山額頭上已經急出了一層熱汗。
“你現在把電話掛掉吧，你想問什麼我都說，我絕不會有半點隱瞞的。”
“你說的。”
小劉掛斷了電話，另一邊，邢靜怡有些疑惑的對着已經黑屏的手機嘀咕了兩句。這人是不是破案破的魔怔了？大白天的說起胡話來了，說什麼老韓說什麼老趙的。算了，不管他了。
“人是我殺的，不過我是逼不得已的。”韓寶山的一句話敲在小劉的耳膜上。他連忙坐直身體盯着牆角，那個閃爍着紅燈的攝像頭。秦雪就站在單向玻璃的後面，注視着審訊室裏的一切。
兩兄弟先後輾轉各地做過很多工作。工地上推過磚，裝修現場拌過水泥，倉庫分揀包裹，餐廳端盤子，總之，所有能夠找到的工作全都找了一遍。韓曉麗本以爲大城市的錢好賺，很快，他就可以成爲有錢人，將父母都接到城裏。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大城市的錢反而更難賺。尤其像他們這種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喫住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錢。忙活了一年，兜裏還是掏不出多餘的幾張紅票子。7K妏斆
韓曉麗和韓寶山倆人一直琢磨如何才能賺到更多的錢，可是做生意需要本金。他們沒有那麼厚的家底子，韓曉麗和韓寶山早年輟學。知識文化水平也不高，一些技術類的工作都不會輪到他們。
“實在不行咱倆就去南方的工廠幹上幾年，我聽說流水線的工人每個月只要肯加班，也能賺個幾千塊，而且喫住都在廠裏，也沒有什麼花錢的地方。到時咱們拿着手頭的錢回到村裏，蓋兩間大瓦房，再討個老婆，豈不是美滋滋？”
韓曉麗的想法比較簡單。，韓寶山對此叱之以鼻，“你知道現在村裏娶個老婆，要多少錢的彩禮嗎？還兩間大瓦房，就是瓦房的窗戶，你買不起。流水線，可不是什麼人呆的地方？”
韓寶山比韓曉麗的社會經驗豐富，他說的話從來就沒有錯的，韓曉麗垂頭喪氣的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那你說應該怎麼辦？你只要給我指條明路，以後我就跟着你一起幹。”
韓寶山張了張嘴，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有什麼能力幫自己這個苦命的兄弟呢？倆人依舊幹着只夠溫飽的工作，談戀愛是不能指望了，連給女朋友買一件新禮物的錢都沒有。至於更高的精神追求，更沒有。
韓曉麗和韓寶山都很喜歡玩網絡遊戲，他們特別享受那種在遊戲中主宰一切的快感。韓寶山偶爾還會逛逛貼吧，論壇等等躲在網絡的面具之後，韓寶山覺得自己和那些在大城市有着體面工作的人沒有什麼兩樣。有句話說的好，誰又能知道敲鍵盤的是人還是狗呢？
那天，韓寶山在網上逛帖子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個人居然公開招募殺手。這個詞語實在是太不接地氣了，彷彿小說中跳出來的。韓寶山抱着試試看調侃的態度，加上了那個人的聯繫方式。本以爲只是一個看多了小說，做春秋大夢的年輕人，韓寶山想着和他啊玩一會兒消磨一下時間也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