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刑事犯罪調查科 >第121章 血色夕陽
    晚上七點,村道上的路燈還沒有亮起,依稀能夠看到遠方樹林在山丘上投下的灰色影子。一個調皮的孩子追着一隻皮球在小路上蹦蹦跳跳。

    “小二,你又跑到哪裏野去了?趕緊給我回來洗手喫飯。”女人扯着嗓子喊道。調皮的孩童,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依舊慢悠悠的拍着球,時不時抓一把路邊的野草,摘一朵野花。平時只需要五六分鐘的路程,硬是被他磨磨蹭蹭走了十幾分鍾。等他來到家門口才發現情況不對,奶奶怒目圓睜,手上的掃把已經舉了起來,眼看就要落到他的小屁股蛋上。

    “今天做了什麼好喫的?”孩子飛快的做了一個鬼臉,一扭身,居然從女人的胳肢窩底下鑽了進去,他直接跑向廚房,不管不顧,掀開鍋蓋,在一個白白胖胖的大饅頭上抓了一下。

    “你這孩子糟蹋糧食,讓你回來喫飯,不是讓你給我搗亂的。”女人有些着急的追進廚房,一把扯住孩子的衣領,不由分說對着孩子的屁股就是兩腳。鍋蓋落在地上,沾了灰塵,那隻饅頭上出現了兩個黑黑的手印。女人顧不上哄哭鬧的孩子,有些心疼的將準備將那隻饅頭先拿出來。

    她的手藝雖算不上全村最好,可是蒸饅頭這方面卻從來都沒輸給過誰。本來就是一個十分完美的作品,可是現在卻被調皮的小孫子給毀了。

    “媽呀,你手上沾了啥東西?”女人看清饅頭上黑褐色痕跡之後,連忙按住小孫子查看情況。“在外面瘋跑,把手跌破了,都不知道你是傻子還是呆子。如果你再這麼不聽話,就讓你爸媽把你給接回去。”

    村莊裏面多是留守老人和留守兒童,年輕人們一年到頭,在外面賺錢忙生計,還有孩子和年老的父母相依爲命,小孩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時不時就會磕碰。雖然兒子和兒媳從來沒有怪罪過她,但是孩子的奶奶還是忍不住要罵這個調皮鬼幾句。

    “什麼時候把你這手都摔斷了,你纔會老實。摔疼了都不知道喊。”女人不由分說,三下兩下,扒掉了孩子身上的背心,短褲,按住泥鰍一樣的孩子,將他的雙手還有沾滿泥巴的小腿,洗了個乾乾淨淨。

    望着盆裏混合着泥沙的一盆血水,女人再看看孩子身上光滑細膩的皮膚有些奇怪,如果這些血跡不是小孩兒受傷留下的,那會是什麼呢?“你剛纔跑到哪裏去玩了?”

    “皮球,我的皮球還在道上呢。”小孩剛纔被奶奶吼了幾句,嚇得他連球都忘了拿,此時在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要什麼皮球,趕緊給我坐在這兒,小心我一會兒打你。”雖然嘴上埋怨,但是女人還是出門幫孫子找皮球。小孩兒最難哄,幾十塊錢買的新玩具,玩幾次就不願意再玩了,難得這個皮球是他最喜歡的玩具,要是找不見,恐怕孫子今天晚上連覺都睡不安穩。

    天色越來越晚,女人打開了手機上的手電筒,一道光柱在草叢間掃來掃去,那隻藍白相間的皮球就掉在草叢中。

    “看我不打你。”女人嘴上嘟囔着,當她將皮球拿出來看到球上新鮮的血跡時。她差點將球和手機一起扔出去,順着光路一看,小路上有一條長長的血痕。雖然一些足跡已經被破壞,但是很明顯能夠看出血跡滴滴答答灑了一路。

    好奇心驅使着女人順着血跡的方向一路向前,最終在村東頭第二戶人家門前停住。兩扇黑漆大門四敞大開,在門口還有一攤邊緣已應該喝的血跡。

    這是?女人閉着眼睛,仔細想了一會兒。她記得大概半個月前這個加班進來,一老一小兩個人老的那個女人,小的那個打扮的十分乾淨漂亮。女人說,他的兒子和兒媳在這附近的一個工廠找了份工作,小孫子沒人照顧,於是把他也接了過來。兒媳和兒子一個月放三天假,那時一家人就會團聚,平時則由她自己帶孩子。

    女人與村中大多數女人的境況差不多,都是爲兒女付出了大半輩子,還要替他們善後的角色。因此,女人很快和村裏人都熟絡起來。

    站在門口想了好一會兒。終於記起了這個人的名字,劉素香。他家的那個小孫子名叫孫樂樂。平時大家會稱劉素香爲樂樂奶奶,畢竟有了孩子,孫子以後這個女人的名字就不再重要了,她會變成誰的妻子誰的媽媽,就很少有人再提起她還是個少女時的名字。

    “素香,你怎麼了?”女人看到門口的那灘血跡,也覺得心裏打怵,平時殺雞宰羊的事情也做不少。這麼大的出血量,恐怕不是一般動物能留下來的。

    屋子裏黑洞洞的,沒有開燈,女人喊了好幾聲,也沒見素香,回個話。就在這時,兩個拿着農具的鄰居從女人的身後經過,三人都覺得,劉素香家裏恐怕出了事,互相壯膽走近了院落。女人之前曾帶着孫子來劉素香家做過客,所以及熟悉小院的佈局,靠西邊的廂房裏面堆放着一些農具以及房東家的雜物。三間小瓦房靠東的這一間是劉素香住的屋子,靠西的那一間則是兒子兒媳的房間。

    雖然這對年輕人不常回家,但是劉素香還是將房間的十分整齊乾淨,保證兒子兒媳回來時可以直接入住。平時,劉素香帶着孫子在東面這間屋,喫飯睡覺玩耍,院子裏散落着樂樂的玩具槍,小汽車,還有一袋兒開封的零食。推開小屋的門,一股油炸食品的香氣撲面而來,竈臺上放着一小碗還沒有喫完的油潑面。

    “這是什麼味啊?”打頭陣的年輕男人捏着鼻子皺着眉頭說道。屋裏這股鹹腥的味道,讓人幾乎作嘔。

    “樂樂,你怎麼在這趴着呢?奶奶呢?”女人很快適應了黑暗的環境。看到那個活潑排的小男孩,在水缸邊一動不動,還以爲孩子貪玩或者一不小心跌倒了。她連忙上前幾步,當她的手接觸到孩子已經冰冷僵硬的手臂,女人差點腳底一滑,摔個四腳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