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怪談收容中心 >第491章:激化
    “噗…”

    瘋子扭過頭,差點笑出聲。

    他剛纔還在納悶,爲什麼王錦擺出了一副那樣的表情。

    說是委屈吧…其實談不上。

    更像是沒能挽回某些東西以後的失落與自責。

    沒想到在憋這麼一手狠活。

    “不好意思,我想到開心的事情。”

    似乎是發現李德順正在看自己,瘋子擺了擺手,隨口解釋着。

    至於由乾和由況父子倆…他們沒心思管瘋子笑不笑了。

    自己避重就輕還得有個根據,王錦倒好,直接張口就來。

    “你放屁,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打我,他們…”

    “閉嘴!”

    由況瞪着眼睛開口反駁,卻被自己父親粗暴地喝止住了。

    “他們什麼?”

    王錦挑了挑眉毛,滿臉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張文爺倆很講義氣,愣是半個字都沒說。

    這樣一來,自己連統一口徑都不需要了。

    想怎麼說怎麼說。

    至於結果如何,那就看由乾接不接得住了。

    “…沒什麼。”

    由乾咬了咬牙,只能暫時嚥下這口氣。

    如果真把話說開,那些工人的身份就瞞不住了。

    真正不佔理的其實是自己這邊。

    他只能強忍下這口氣,聽聽王錦接下來怎麼說。

    “所以說,我很愧疚。”

    年輕人嘆了口氣,接着自己剛纔的話茬繼續開口。

    “不過,叔叔你剛纔的行動讓我很寒心。”

    “我救了由況同學,還不顧危險,挺身而出趕跑了那些社會閒散人員。”

    “可你卻在我哥哥面前侮辱我。”

    “我只是個見義勇爲的熱心學生,你知道自己這麼做,能對一個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傷害嗎?”

    王錦一邊說一邊捂住臉,似乎已經泣不成聲。

    “啊…?”

    李德順困惑了,迷茫了。

    他前前後後聽到了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

    而且王錦這個版本的可信度反而更高一點。

    不過從由況父子倆那吃了蒼蠅的表情來看,事實可能並不是這樣的。

    “不能讓好心人心涼啊。”

    劉大壯大手一揮,綠色運動服胸前的“華夏”二字似乎閃爍着淡淡光芒。

    “農夫與蛇,東郭先生的傳說,老太太碰自行車,這些故事你倆沒聽過嗎?”

    壯漢擡眼看了看由乾和由況,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如果僅僅是這些,我還不會多說什麼。”

    王錦嘆了口氣,再次擡頭看向由乾。

    “叔叔,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嗎?”

    “許多見義勇爲的人,下場並不好。”

    “說到底,我們兄弟倆也只是普通人,根本沒辦法對抗那些黑惡勢力。”

    “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上門報復,這幾天根本不敢回家,甚至昨天晚上去亂墳崗躲到了後半夜。”

    “這個我可以作證,監控也拍到了。”

    瘋子點點頭,絲毫沒了剛纔那種無法溝通的樣子。

    王錦開了團,自己只需要跟傷害就好了。

    輕鬆而又愉快。

    “而你們倆還指責我…我真的很累。”

    年輕人搖了搖頭,滿臉落寞。

    “你…我…”

    由況急得直跳腳,卻又想不出應該說點什麼。

    照王錦這麼說下去,該道歉的反而是自己了。

    帶了二十個壯漢堵人,被揍了一頓。

    把爹找來報仇,又完全不是對手。

    由況現在很難過。

    “媽的,那些人都是我爸的工人,他們不可能打我。”

    “我的傷全是你打的,你他媽還在狡辯什麼?”

    由況咬了咬牙,隨即厲聲叫着,似乎打算徹底撕破臉皮。

    “你小子瞎說什麼?”

    啪!

    由乾猛地伸手,毫不留情地抽了由況一個大嘴巴。

    縱容手下工人行兇,這件事可大可小。

    當然,讓它變成小事的前提,是將自己和他們的關係徹底撇清。

    可由況的話一出,事情就徹底不能輕鬆解決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由乾喘着粗氣,似乎還想再動手,卻被瘋子死死拽住了。

    “消消氣。”

    瘋子咧了咧嘴,笑的相當乖巧。

    完全看不出來他幾分鐘前還想着扭斷由乾的脖子。

    “咳…”

    男人身體下意識地一顫,顯然還沒忘記瘋子剛纔的舉動。

    他咬了咬牙,再次坐回了沙發。

    “你打我幹什麼?”

    由況捂着通紅的臉,瞪着沙發上的男人。

    “咱們根本不用聽他在這廢話,想要他跪下他就得跪下。”

    “李德順,你給我把他學籍抹了!”

    跟王錦歲數相仿的年輕人伸手拽過教務主任的衣領,對着他吼道。

    “哈。”

    由乾輕輕撫摸了一下手上的扳指,發出了壓抑的笑聲。

    他突然發現,自己兒子說的很對。

    王錦只是個普通人,就算再怎麼能言善辯,也逃不過自己的手掌心。

    這久春,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看到了嗎?”

    由乾轉過頭看向王錦,緩緩開口說道。

    “他可以對你們主任頤指氣使,你呢?”

    “這裏我說了算,你能編出花來也沒有用。”

    “終究是個沒爹的野種。”

    由乾一字一頓,在王錦耳邊輕聲說着。

    “我現在改主意了,舔鞋遠遠不夠。”

    “你給我脫光衣服,繞着學校爬幾圈,這件事一筆勾銷。”

    似乎是想到了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他咧開嘴,露出暢快的笑容。

    面前的年輕人似乎已經嚇呆了,完全沒了剛纔的得意樣子。

    “嘶…怎麼有點冷?那誰,把空調關小點。”

    空氣中的氣溫明顯低了幾度,由乾縮了縮脖子,轉頭對同樣瑟瑟發抖的李德順開口說道。

    “咱們屋裏沒空調…”

    後者嚥了口唾沫,聲音有些發顫。

    “怪事,可能是我太高興了。”

    由乾小聲嘀咕着,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繃緊。

    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你剛剛…說什麼?”

    王錦緩緩擡起頭,眼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還他媽敢瞪我?”

    由乾挑了挑眉毛,伸手在王錦面前晃了晃。

    咔嚓。

    不易察覺的細微響聲在辦公室內迴盪。

    “啊…啊?”

    由乾愣了愣,似乎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下意識伸手想撫摸一下扳指,卻發現自己的手早已經沒了知覺。

    不,不是沒了知覺。

    他已經沒有手這種東西了。

    “你剛纔說,我是沒爹的野種?”

    王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彷彿惡魔的低語。

    那自稱他哥哥的男人面無表情,只是緩緩走到門口,然後伸出手掌。

    啪嗒。

    現在,誰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