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了試探着開口。
畢竟現在的情況很複雜,甚至可以稱得上一團亂麻。
角落裏躺着只渾身是傷的刺蝟,旁邊還擺着個已經喝光的酒壺。
那是胡靈的酒壺。
胡靈眼珠子通紅,似乎打算一劍劈了白九。
不,不只是白九。
她喝多了,打算劈了視線中的所有東西。
這女人耍酒瘋。
失去意識後就會開始拆家。
胡靈是這樣,胡小北也差不多。
這讓王錦不得不懷疑胡仙跟某些二了吧唧的雪橇犬是不是有點親戚。
正當胡靈打算一劍劈死王錦的時候,狐耳少女用盡全力拽住了她。
王錦順勢看向穿着圍裙的胡小北。
她似乎剛做了頓飯,又好像是打了場仗。
不過從後院飄起的黑煙來看,應該是前者。
王錦嘆了口氣,走向一旁的小門。
廚房不遠的位置,小倉鼠捧着一盤焦黑的食物大喫特喫。
似乎覺得相當美味。
灰點燈則面色複雜地看着她,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遠處的角落躺着個人影,看起來有些陌生。
王錦知道,這就是今晚最大的收穫。
不過現在他還沒機會跟對方接觸。
“王錦!!你可算回來了!”
劉大壯的驚呼聲傳來,他渾身纏着繃帶,卻依舊生龍活虎。
從那種速度的電瓶車上跌落,他居然只受了點輕傷。
也許是因爲那安全頭盔的保護。
“…”
王錦呆愣片刻,努力消化着自己看到的東西。
劉大壯臉上帶着血道子,還有幾個牙印。
就在王錦開始思考醫生被逼急了會不會咬人的時候,那壯漢一把拽住他的手,跑向裏屋。
“烏曈,烏曈咬人了。”
“嗯,正常。”
聽到這裏,王錦的心態反而穩定了不少。
終於有件在他計劃中的事了。
於是王錦快步走向裏屋,正巧看到纏鬥在一起的石白白和烏曈。
前者手裏拿着浸過公雞血的紅繩,打算把烏曈綁起來。
後者則張着大嘴,試圖在石白白身上留下點痕跡。
“喝血!他得喝血!”
看到王錦的石白白沒有半點猶豫,大聲吼道。
他努力推開面前的腦袋,滿是牙印的臉上寫着生無可戀。
卻又因爲看到王錦而帶着幾分期待。
烏曈似乎還留有一絲意識,並沒有真正傷害到自己的同伴。
可是…被一個大男人這麼親密接觸,石白白還是有點犯惡心。
“喝血,好辦。”
王錦點點頭,伸手在揹包裏摸索了一番。
沒費什麼力氣,他就拽出了兩包塑料包裝的可疑液體。
王錦現在越來越喜歡兔子血了。
這東西不僅能滋養猩紅武裝,還能轉化成血毒。
而現在,它還是殭屍的口糧。
又一番混戰後,兔子血成功進了烏曈的肚子。
可他並沒有停下掙扎的動作,而是抱着石白白的腦袋就要啃。
“他想喫人肉啊!”
石白白轉頭吼道,聲音中滿是驚恐。
顯然,他不想被喫。
這屋子裏沒人想被喫。
“想喫東西?這也好辦。”
王錦點點頭,轉身出了屋子。
片刻後,他端着盤焦黑的食物走了進來。
略微看了看情況後,王錦伸手拽下扒着盤子不放的小倉鼠,把盤子直接懟在了烏曈臉上。
一切突然沉寂了下來。
烏曈完全沒了動作,似乎在仔細品味着盤子裏的東西。
片刻後…
“嘔!”
照理說,已經變成殭屍的烏曈嘗不到味道。
可他還是開始乾嘔。
又折騰片刻後,烏曈終於消停了下來。
王錦隨手捏了捏正哇哇大哭的小倉鼠,轉身走向了正廳。
——
“諸位辛苦了。”
王錦揉了揉太陽穴,對着滿屋子人緩緩點頭。
他有點懷疑,要是自己再晚點回來,石白白的小堂口可能都要被掀翻。
還好,情況已經得到了有效控制。
除了耍酒瘋的胡靈。
不過她被王錦按着,一時半會兒沒法掙脫。
“傻仔,蘇喜跑了。”
小狐狸沒有隱瞞,她嘆了口氣,緩緩低下頭。
兩隻大耳朵輕輕垂下,看起來相當難過。
“跑的好。”
王錦點點頭,伸手把垂頭喪氣的小狐狸拎起來放在面前。
“情況緊急,我能理解。”
“更何況我不能完全信任她。”
“但是有一點我清楚。”
王錦眯了眯眼睛,語氣一轉。
“蘇喜跟醫生是敵對關係。”
“與其把這樣一個人留在身邊,還不如讓她去噁心對手。”
看着小狐狸漸漸豎起來的耳朵,王錦不由自主地咧了咧嘴。
他還真不是爲了安慰胡小北才這麼說的。
王錦之前調查過,醫生確實殺了蘇喜全家。
從那時候起,王錦就一直在找機會把蘇喜放生…咳,送走。
至少給對手添點堵。
“我們得到了那個。”
灰點燈輕咳一聲,伸手指了指角落裏那半截血肉模糊的身子。
他不太理解爲什麼胡靈要留下這個,不過總要告訴王錦一聲。
“公司應該有追蹤技術…再不濟也可以通過媒介釋放點詛咒。”
年輕人點點頭,眼中閃過一抹喜悅。
“啊!你喜歡這個啊。”
劉大壯挑了挑眉毛,隨手掏出個黑色塑料袋放在茶几上。
“…這是?”
濃郁的血腥味傳來,王錦有些不好的預感。
“一袋醫生。”
劉大壯撓了撓頭,又把袋子收了回去。
他發現王錦好像不太喜歡這份自己用鐵鍬鏟回來的戰利品。
“行,留着吧。”
王錦很快就明白了劉大壯的意思,緩緩點頭。
醫生跟陸之首不一樣,他很喜歡玩自殘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