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與瓷磚撞擊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楊步竹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彈射起身,毫不猶豫地跪在石白白麪前。
“大師…不,爹,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乾爹。”
楊步竹仔細看着石白白的臉,越看越覺得對方仙風道骨,跟傳說中的神仙那是一模一樣。
“使不得使不得。”
石白白連忙擺手,伸手想要扶起楊步竹。
可後者卻執拗地跪在地上,滿臉虔誠。
其實這不怪楊步竹。
在破產周圍走上這麼一遭,面子什麼的都不重要了。
他是真心感謝石白白,說這位先生是他再生父母也不爲過。
“起來吧。”
王錦看着一臉爲難的石白白笑了笑,開口說道。
楊步竹一個激靈,二話不說便站起了身。
石白白是萬里挑一的大善人,可王錦不是。
更何況自己剛纔對他說了那麼過分的話,哪怕人家想出口氣,楊步竹也只能受着。
“今天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王錦眯着眼睛看向楊步竹,聲音突然冷了三分。
“您說的對。”
楊步竹點頭哈腰,絲毫不在意在大庭廣衆之下丟了面子。
在王錦這種身份的人面前,他根本就沒有面子這種東西可言。
“我之前動手是在幫你破煞,你信不信?”
“信,我信。”
楊步竹瘋狂點頭,生怕自己的反應慢上半分,讓王錦不滿意。
“他說我撞破了你的財運,你信不信?”
年輕人指了指一旁的孫鐵嘴,再次問道。
“他就是在放屁!差點讓我衝撞了貴人和乾爹。”
楊步竹厲聲喝道,恨不得過去揪着孫鐵嘴打一頓。
那一身西裝的孫鐵嘴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顯然是沒打算管他。
“什麼鐵口直斷,什麼有大法力,都是糊弄鬼的。”
“真要看靈不靈驗,還得是我乾爹。”
楊步竹一邊說一邊對石白白露出諂媚的笑容,讓後者一陣噁心。
“說的不錯…還有最後一點。”
王錦點點頭,伸手指向一開始被楊步竹撞掉又踩扁的蛋糕。
他知道小灰不喜歡別人浪費食物,也看見了小灰心疼的眼神。
“你…”
“我懂,我懂。”
還沒等王錦開口,楊步竹便一把抓起地上的蛋糕,瘋狂往嘴裏塞。
三千五百萬失而復得,別說讓他喫掉在地上的蛋糕了。
哪怕讓他喫點不該喫的,他也相當願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給你破最後一次煞。”
王錦招了招手,隨即在楊步竹額頭輕輕一點。
幾乎是同時,孫鐵嘴身上的污染加重幾倍,一道模糊不清的黑影突兀地在他背後出現。
卻又在一眨眼之間到了楊步竹背後。
濃重的邪祟氣息涌動,卻又在下一秒縮成一團,哀嚎着跑回孫鐵嘴的身體。
它感受到了王錦手中的東西。
微不可見的綠色霧氣浮現了一瞬間,讓楊步竹渾身一震。
下一秒,楊步竹感覺神清氣爽,原本隱隱作痛的後腰也恢復如初,整個人滿面紅光,神采奕奕。
“這就是他的手段嗎?”
一直貼在王錦身邊的常紅瞪大雙眼,心中大驚。
雖然僅僅有一瞬間,雖然整個專賣店只有常紅看到了。
可她還是看到了王錦手中那一抹霧氣。
那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更不是一個普通人應該擁有的力量。
想到這裏,常紅心中鬆了口氣。
幸虧自己一出來就把姿態放到了最低,不然…下場可能就跟楊步竹一樣了。
“我!我好了!”
楊步竹活動了一下身體,發出驚喜的呼喊聲。
其實不用他說,圍觀的那些人也能看出來。
這剛纔還面如白紙的傢伙,突然就變得龍精虎猛,像是十幾歲的年輕人。
“乾爹說的沒錯,煞氣破了我就好了。”
“太靈了!太靈了!”
楊步竹開心的直拍手,完全不像是身價千萬的富豪。
反觀孫鐵嘴,他猛地嗆咳兩聲,渾身氣息一陣萎靡。
好像受到了反噬。
等他再次睜開雙眼時,目光中就帶起了濃濃的驚訝與疑惑。
圍觀的羣衆恰巧把這一切看了個完整。
可在他們眼中,楊步竹和孫鐵嘴身上發生的變化都是因爲石白白。
再加上這裏的顧客都是富豪,回去後肯定會在自己的小圈子吹噓今天看到的事情。
這位城北自在居的石先生恐怕很快就會取代孫鐵嘴的地位,成爲久春風水界說得上話的人物。
“我問你點事。”
石白白麪色複雜地看着王錦,似乎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他清楚,王錦這麼做其實是在幫自己打響招牌,以後好有個更好的發展。
可他今天又送車又送錢,現在還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
石白白心裏突然有點發怵。
“你不會是想要我命吧?”
小胖子在王錦耳邊說着,似乎有點害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何況他見識過王錦的手段。
“我想讓你賣力給我幹活。”
年輕人搖了搖頭,隨即看到石白白長出了一口氣,癱在沙發上。
“嘶…”
王錦摸了摸下巴,開始思考是哪裏出了問題。
“包子,我們是不是能去喫飯了?”
小灰開心地扯了扯王錦的衣角,滿臉笑容。
王錦一開始說那塊蛋糕有人喫,那就肯定有人喫。
看着楊步竹狼吞虎嚥的樣子,小灰心裏那份不滿也減輕了許多。
“喫,喫大份的。”
楊步竹揮手趕走了女祕書,滿面笑容地看着小灰。
後者撇了撇嘴,似乎不太喜歡這個人。
“我來安排,您就放心吧。”
“咱們去祥和酒樓。”
楊步竹完全不在意小灰的目光,他殷切地跑前跑後,領着王錦幾人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