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怪談收容中心 >第620章 倒黴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昨天晚上那場酣暢淋漓的大雨,今天的陽光格外燦爛。

    就連陽光小區這種陰暗潮溼的地方都罕見地受到了照耀。

    晨曦灑落,淚眼朦朧的小狐狸哼唧一聲,開始在牀上扭動。

    像是在尋找什麼人。

    似乎是覺得這樣效率太低,她乾脆變回少女,將白皙修長的腿搭向一邊。

    依舊撲了個空。

    “唔…”

    少女微微皺起眉頭,還帶着淚痕的臉露出令人心疼的表情。

    她做了一整晚的噩夢,內心深處總有揮之不去的悲傷。

    “我在呢。”

    溫暖的手掌輕輕撫了撫少女亂糟糟的白色頭髮,又替她擦去了眼淚。

    少女露出安心的笑容,蹭了蹭那隻手。

    坐在牀邊的王錦嘆了口氣。

    他又一夜沒睡。

    小狐狸不知道爲什麼一直在夢中哭泣,醒來時卻又什麼都不記得。

    王錦懷疑有人暗中攻擊,所以他警戒到了天亮。

    雖然一共才兩個多小時,可還是讓人疲憊。

    正當王錦準備放出小黑偵查時,他接到了胡靈打來的電話。

    那女人似乎破了自己的酒戒,喝的酩酊大醉。

    王錦能聽出她語氣裏的悲痛。

    青丘遭受敵襲,損失慘重。

    敵人是常天青殘黨,以及其他心懷不軌的仙家。

    其中甚至還有東北分部的人。

    他們本就是一羣投機分子,幾乎不用怎麼考慮便選擇了狼狽爲奸這條道路。

    【爪牙】,這是他們的名字。

    百人怨被偷走的消息傳的很快,原本一直選擇沉寂的他們終於按耐不住了。

    與其費勁自己尋找奇物下落,還不如直接強攻。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所以他們趁着這個機會一鼓作氣,打上了青丘。

    如果動手的僅僅是仙家,青丘還不至於出這麼大亂子。

    可叛黨中有個仙家,是東北分部的鎮壓部成員。

    他帶來了大量怪談抑制劑,甚至還有一兩件大規模殺傷性怪談裝備。

    這一戰打的驚天動地,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戰爭。

    而戰爭…是會死人的。

    胡家以犧牲兩位長老爲代價滅殺了小半常天青殘黨,又把公司叛徒的頭顱掛在了青丘門口。

    胡小北從昨天晚上鬱悶到現在,似乎就是因爲這個。

    可她年紀太小,不知道這份鬱悶是因爲家人的犧牲。

    王錦不太清楚仙家如何定義“犧牲”,也沒心情像個科學家一樣考證這些東西。

    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胡家是五仙中最契合天道的,他們在推算方面的能力無人能敵。

    殘黨也好,抑制劑也好。

    這些都繞不過胡家的推算。

    除非…帶頭的是能夠規避天道注視的十惡。

    王錦心中大概有了人選。

    欺世之人蘇喜,以及能夠逆轉時間的輪迴。

    輪迴跟醫生和陸之首這種單打獨鬥的性格不同。

    從他收買柳江河和常葉的手段中不難看出,輪迴很擅長利用不相關的人達成目的。

    事情的真相擺在面前。

    輪迴趁着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百人怨上面,帶領名爲【爪牙】的殘黨,對青丘發動了攻擊。

    這是能夠改變所有人看法的【青丘之戰】,常天青殘黨徹底復甦,其他四仙開始戒備。

    來自十七年前的野心家們亮出打磨許久的爪子和牙齒,不懷好意的目光四處掃視。

    王錦現在心情不太好。

    那羣人能打上青丘,也就能打上陽光小區。

    輪迴的威脅程度直線上漲,王錦久違地有了危機感。

    當然了,他也不是沒想到這一點。

    應對措施其實昨天晚上就考慮好了。

    找到柳仙奇物,爭取五仙堂的庇護。

    只是速度要快。

    “不能再等了。”

    王錦輕輕從少女懷裏抽回了手,緩緩起身。

    卻又被抓住了衣角。

    再次轉頭時,王錦對上了少女靈動的大眼睛。

    “傻仔。”

    胡小北嘿嘿一笑,剛睡醒的她似乎有些迷糊,可還是能猜到王錦打算做什麼。

    “你應該知道自己身體什麼情況…還用我說嗎?”

    王錦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拽了拽胡小北身上的寬鬆半袖,把她半露的香肩遮住。

    這小傢伙上次累沒了半條尾巴,現在還沒緩過來。

    讓她陪着自己出生入死,還是太勉強了。

    “我等會兒帶你去趟佘家,你就先留在那。”

    “陽光小區可能不太安全了。”

    胡小北沒有說話,只是大耳朵緩緩垂了下來。

    ——

    “呼…怎麼在這裏壞掉了。”

    魏善從警車前蓋處擡起頭,用手背蹭了蹭臉上的油污。

    不知道爲什麼,定期保養的警車居然會在山路上拋錨。

    他修了一整晚都沒什麼作用,甚至都找不到問題出在哪。

    太倒黴了。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那個孩子的狀況終於穩定了下來。

    他沒有繼續嘔吐,也沒有掙扎嘶吼。

    而是面色蒼白地縮在後座上,雙目緊閉。

    似乎很累很累。

    ——

    “已經可以確定是襲擊了…可他到底想幹什麼?”

    從水溝裏爬出來的醫生罵了一句,滿臉寫着“真晦氣”幾個字。

    從破破爛爛的白大褂,還有身上的血跡來看…他這一晚過得並不是太美好。

    平地上摔倒,被從天而降的東西砸傷,在有人煙的地方遇到灰熊甚至是狼羣。

    還踩到過未觸發的震爆彈,又被炸到另一顆震爆彈上面。

    剛站起身再摔進水溝。

    已經不是倒黴了,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這種程度的傷害並不足以擊垮醫生,可他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區區十幾公里的山路,他愣是走了一宿都沒看到山頂。

    “哈…”

    醫生推了推眼鏡,另一隻手則拿着手術刀在自己身上快速切割着。

    很快,他冷靜了下來。

    “是讓人運氣變差的能力?還挺有趣的。”

    醫生挑了挑眉毛,轉身準備下山。

    他知道否極泰來的道理,所以不會因爲這些小事惱怒。

    既然不能向前,那就退回去。

    說不定會有好事發生,或者碰上某些跟自己同樣不幸的人。

    “嗯…?”

    醫生眯了眯眼睛。

    太陽昇起,紫氣東來。

    他看到天邊的紫氣似乎在往不遠處聚集…而那裏有污染在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