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怪談收容中心 >第679章 竹排與書法
    “說實話,我什麼都沒聽到。”

    宋河微微搖頭,眼中滿是不解。

    “不管是這怪物的傳說,還是昨天晚上的慘叫…我都沒聽到過。”

    迎着戲癡疑惑的目光,宋河繼續開口。

    “排頭的耳朵都很靈,不會出錯。”

    “不可能啊?”

    戲癡轉頭看着蘇喜,試圖從自己同伴身上得到答案。

    “慘叫聲聽到了,只是沒你說的那麼大。”

    “另外…我沒看到有什麼拎着腦袋的東西出現。”

    “只是你哭着讓我用能力,我心煩的不行才同意的。”

    也許是污染還沒沉澱,蘇喜說話帶着濃濃的火氣。

    “咳…”

    戲癡悻悻地撓了撓頭,不再說話。

    他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樣?”

    王錦轉頭看着胡小北。

    單論聽力,這姑娘比任何人都要強。

    “沒有,我睡的很香。”

    狐耳隨着腦袋一起擺動。

    雖然平時表現的又饞又懶,可真到了關鍵時刻,她絕對不會掉鏈子。

    要是真發現什麼異常,胡小北會第一時間發出預警。

    “怪事。”

    王錦皺起眉頭。

    後半夜,那個時候他剛從被淹死的夢境中脫身,不亦樂乎地毆打着田苟。

    饒是如此,王錦的警戒性依舊相當高。

    確實沒有所謂的慘叫。

    “這…我沒必要騙你們啊。”

    戲癡嘆着氣,滿臉無奈。

    “到時候就清楚了。”

    王錦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繼續追問。

    又多了一條零碎的線索,對他來說算是好事。

    至於那些被卸掉腦袋的村民…

    就算沒被埋起來,也還是會死。

    王錦毫無負罪感,只是有些心疼那些在家裏丟掉性命的,還沒那麼壞的傢伙。

    “該動身了。”

    轉頭看了眼用雨水洗乾淨頭髮的蘇喜,王錦開口說着。

    “嗯。”

    她點了點頭,就這麼隨意地將溼發披在肩頭。

    薄薄的長裙再次被浸透,移動間帶着若隱若現的風光。

    可惜。

    王錦見慣了這些。

    他對色誘的抗性很高,情況需要還會毫不猶豫地砍下對方腦袋。

    宋河沒心思考慮別的。

    他正忙着思考怎麼才能活下來,以免小花真的落入王錦手中。

    戲癡則完全不感冒,畢竟他…萬事不求人。

    於是蘇喜的魅力完全沒了用武之地,她無奈地嘆了口氣,乖乖接過小花拿過來的被子,披在身上。

    足足六人的隊伍轉身出門,走向村頭。

    片刻後,王錦站在曾經吊死過傻子的柳樹旁邊,看着戲癡跟宋河一起擺弄竹排。

    王錦在思考。

    或許是睹物思人,亦或許是勉強按下去的疑惑再次升起。

    一看到這棵柳樹,他就想起了地下河裏那個三排頭。

    柳樹。

    除開愛搞事情的前兩任,由他帶領的排頭都是不錯的傢伙。

    當然,王錦並不關心這些。

    他在意的是柳樹這個名字。

    也姓柳,並且知道柳家奇物。

    雖然不管王錦怎麼追問,他都沒說細節。

    可柳樹信誓旦旦地說,奇物就在陳家圍子。

    “魏山河不知道奇物在這裏嗎…還是他足足嘗試了十七年也沒能取走?”

    王錦皺起眉頭。

    要真是後者,自己能不能做到也不好說。

    “傻仔。”

    胡小北先是一臉激動地圍着竹排轉了兩圈,又鼓着腮幫子跑回王錦身邊。

    她沒怎麼坐過船,卻仍舊能看出來。

    那麼大點的竹排,坐不下六個人。

    “差不多…”

    王錦伸手比劃着。

    “小花不佔地方,你又能變成狐狸。”

    “四個人擠一擠。”

    “咳…好像不太行。”

    戲癡晃悠過來,他指了指王錦的揹包。

    “我早就想說了,這得有三四十斤重吧?”

    “都裝啥了?”

    “你不會想知道的。”

    “實在不行就…讓她在天上飛。”

    王錦指了指胡小北,又伸手撫摸着揹包。

    溫柔的目光讓胡小北恨得牙癢癢。

    她居然比不過一個破雙肩包。

    “好了。”

    宋河的聲音傳來,他對着其他人揮了揮手。

    不知道爲什麼,這男人一碰到水就像是變了個人。

    柺杖不知扔到了哪裏,雙腿像是生了根一樣定在竹排上,單靠一根竹竿就能保持平衡。

    氣質突然凌厲,從憨厚的農村人變成能打魚能殺人的排頭。

    湍急的江水中,竹排在他的控制下穩穩漂浮在原地,像是停在毫無風浪的泳池裏。

    王錦眯了眯眼睛。

    他發現竹排似乎比剛纔大了一圈。

    宋河拖着虛弱的身子拆掉了邊上的竹排,又在兩分鐘內將其組裝到自己的竹排上。

    哪怕換個健全的壯漢,也不可能有這麼快。

    很難想象,全盛時期的他有多可怕。

    “這就是排頭嗎…”

    王錦輕聲嘀咕。

    單論水上的功夫,宋河似乎比大排頭還要恐怖。

    怪不得他有信心拖着千瘡百孔的身體,帶着王錦去陳家圍子走一遭。

    “我心善,不怎麼願意動手。”

    “我爹就讓我多練練船把式。”

    宋河笑了笑,再次對着王錦招手。

    於是一行六人坐在竹排上,向着下游緩緩駛去。

    ——

    陰暗的空間內。

    身穿殘破蓑衣的身影睜開眼睛,輕輕咳了兩聲。

    “呼…”

    呼吸逐漸平穩,他拿起擺在地上的毛筆,繼續在牆壁上揮舞。

    揮毫潑墨,好不瀟灑。

    只是…

    從牆壁上緩緩滴落的粘稠液體來看,他用的並不是墨汁。

    “呼…”

    他又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很難平復心情。

    毛筆揮動的越來越快,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不知過了多久,他猛地停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