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癡拼命揮動着雙手,試圖吸引山魈的注意力。
或許因爲戲癡恰好罵出了猴語的髒話,山魈也確實沒虧待他。
投擲物從樹枝變成簡易長矛,從簡易長矛變成石標。
硬生生把山魈氣到開始用工具。
有了這個嘲諷點滿的同伴,王錦也輕鬆了許多。
宋河交給小黑看管,王錦只需要在應對人魚的同時看一眼就行。
“嗷吼——”
這次伴隨吼聲同時響起的,還有弓弦振動聲。
眼前亮起,戲癡猛地撲向一邊。
饒是如此,這次攻擊留給他的間隙也太短了。
戲癡被簡易箭矢洞穿了肩膀。
“媽的…怎麼連弓箭都弄出來了?”
戲癡低聲罵了兩句,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嘲諷的太過了。
於是他再次開口,模仿着山魈的叫聲,試圖取得原諒。
“嗷嗷——哈哈吼——”
“嗷?吼吼!!!”
遠處的山魈先是一愣,隨即大聲吼了回來。
聲音變得淒厲無比,彷彿聽到了最惡毒的詛咒。
“壞了。”
戲癡一臉黑線。
他能感覺出來,剛纔還處於雙方互罵垃圾話的環節。
現在…就是精準破防之後的惱羞成怒,恨不得線下單殺。
“你少說兩句吧。”
王錦嘆了口氣。
戲癡把天賦點在了…奇怪的地方。
他懷疑再這麼嘲諷下去,那猴子可能會掏出重機槍掃射。
“要不我用能力試試?”
思索片刻,戲癡開口詢問。
“弄出一堆人那個嗎…”
王錦皺眉思索。
“對山魈產生敵意的是我們倆…”
戲癡的聲音輕快了一瞬間,又沉了下去。
“兩個瞎子。”
“哈…”
王錦咧了咧嘴。
“再挺一陣,我們負責這邊的人魚就行。”
“好。”
戲癡沒聽明白,卻還是折斷肩膀上的箭矢,咧嘴獰笑。
“小畜生…哥們兒陪你好好玩玩。”
——
“小傢伙,害怕嗎?”
蘇喜低頭看向小花,開口詢問。
得益於震爆彈的大面積殺傷,她有充足的時間與距離用出幻象,跑到另一個位置。
“怕。”
小花嘆了口氣,聲音有些發抖。
“因爲那些村民,還是因爲剛纔的人魚?”
蘇喜做了個深呼吸,抱緊小花。
“因爲王錦和胡小北都不在。”
小花猶豫片刻,認真回答。
“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蘇喜愣了愣,隨即無奈地嘆氣。
說得也對。
在怪談事件中,那兩個傢伙就是“安全可靠”的代名詞。
如果不是王錦帶隊,她說什麼也不會跟着過來。
“安全感…”
輕聲唸叨着這三個字,蘇喜臉上閃過一抹說不清的情緒。
——
“猴哥!猴哥我錯了!”
於是山魈的叫聲先是多了幾分不可置信,隨即帶起了哭腔。
彷彿下一秒就會徹底失去理智,衝過來把戲癡活活扯碎。
這份怒火…體現在越來越密集的攻擊上。
戲癡的肩膀上扎着四五支箭。
令人驚訝的是,他仍舊生龍活虎,沒有半點疲憊。
壯的像頭牛。
“嗷——”
吼聲傳來,視線恢復。
“嘶…媽的…”
戲癡突然按住眉心,躲閃的動作也隨之走了形。
嗖!
箭矢穿胸而過,硬生生把戲癡射了個對穿。
“噗…”
戲癡噴了口老血,擡起的手卻並沒有觸碰胸口,反而按向額頭。
那裏傳來的疼痛,比箭矢穿胸要強上百倍。
足以讓戲癡這壯的像頭牛的漢子倒在地上無法行動。
“該死…”
咚!
王錦一個翻身擋在戲癡面前,樂園重甲在身上浮現。
眼前出現了長時間的亮光。
箭矢如同連珠炮一般瘋狂涌來,朝着已經癱倒在地的戲癡。
這山魈也清楚補刀的重要性。
嘭!嘭!嘭!
箭矢重重撞在甲冑上,巨大的力道讓木杆直接爆裂開來,碎屑飛散的到處都是。
甲冑上多了幾個小小的凹痕。
王錦被衝擊力打的氣血不順,卻依舊沒有挪動位置。
他死死盯着身後,計算着人魚跟自己的距離。
“明白了…你是想這麼做。”
幾乎是瞬間,王錦便弄清了胡小北的意圖。
“哈…”
王錦咧了咧嘴。
他沒理由反對。
“我趣,鋼鐵俠。”
戲癡的目光開始渙散,卻依舊伸手拍了拍面前一身重甲的王錦。
“我特喜歡你的那句話…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那他媽是蜘蛛俠。”
王錦罕見地爆了句粗口,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戲癡。
他真弄不明白這傢伙整天都在想什麼,都快死了還這麼輕鬆。
嘩啦…
王錦在地上拖動戲癡,查看着他的情況。
“這樣好點了嗎?”
“蜘蛛俠?失敗的man…”
戲癡緩緩點頭,豎起大拇指。
“往這邊拽拽…確實沒那麼疼了。”
他喘了口氣,繼續胡言亂語。
“呼…”
“一個真正的man,真正的男人…”
話還沒說完,戲癡便再次捂住額頭,一臉痛苦。
王錦清楚地看到,他整個人正從眉心的位置開始,緩緩開裂。
就好像有人拉扯着他的兩邊頭皮,想把戲癡扯成兩半。
“臥槽…真他媽疼…”
戲癡咬着牙,不斷有血液從口中流出。
王錦沒再理會,而是趁着視野再次亮起的瞬間,看向身後的人魚。
它們距離自己不到五米。
旁邊是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宋河,身後是即將昏迷的戲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