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轉頭看向王錦,卻發現對方雙脣緊閉,一言不發。
而且面色不太好。
“你的傷…”
他看了看王錦的手腕。
幾乎斷了,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皮連着。
王錦這一刀砍得並不輕鬆。
唐刀甚至切不開那厚到離譜的皮肉,幾乎是在跟野豬接觸的瞬間就崩斷了。
所幸它的本質是猩紅武裝。
迅速重組後,王錦毫不猶豫地用它砍向了青丘月。
巨大的力道,疊加在那能夠斬殺仙家的奇物之上。
於是一刀兩斷,乾脆利落。
若是沒在夜梟身上試過鋒利程度,王錦也不敢如此冒險。
饒是如此,他仍舊需要用身體承受野豬那巨大的衝擊。
虎口崩裂,手腕折斷。
當然,這不是最難受的地方。
“我這有治傷的東西,你…”
黃金隨手一晃,袖子裏落出個小藥瓶,他伸手想要餵給王錦。
“嘔!”
後者張了張嘴,卻突然一陣乾嘔,眼淚差點都冒出來。
肉體上的痛苦倒是其次,王錦早就習慣了。
綠神氣息能把傷口恢復個差不多。
可暈車是魔法傷害,直接觸及靈魂那種。
平面行者的副作用,圓舞曲嗖嗖轉個幾十圈,還有坐着大卡車一路橫衝直撞。
王錦感覺意識都有點恍惚。
“你是人,對吧?”
黃金把藥丸塞進王錦嘴裏,試探着詢問。
並不是罵人,而是作爲人類來說,這個年紀這種實力,有點不真實。
“如假包換,”王錦嘆了口氣,“厲害的是青丘月,我只負責揮劍。”
“哈…人類裏可找不出幾個能這麼揮劍的,你是個天才。”
“不。”
王錦嘆了口氣。
“我見過真正的天才,他當了將近十年的鹹魚,還能把我吊起來打。”
“我師傅也是天才,他沒經過改造,也還是能憑藉技巧成爲部長。”
“我的好兄弟,她天生沒有靈感,但是冷兵器天賦高的嚇人,聽說歷史上的劍聖招式,一看就會。”
“我家那隻狐狸,她控風的天賦強到離譜,是青丘的掌上明珠。”
“而我…”
“我會一邊砍人一邊轉圈。”
王錦無奈地笑了笑。
平心而論,他的天賦也許在普通人中算上乘,可在這羣天才中完全算不上什麼。
王錦能有今天,全靠夢境世界中,一天不落的瘋狂訓練。
還有田苟同志的辛勤付出。
“你是這麼想的嗎?還挺有意思。”
黃金眯了眯眼睛,露出笑容。
“你父親的事,是白渺渺後來才告訴我的,初見時我只知道個大概。”
“你猜我爲什麼一眼就看中了你,還把黃仙令交了出去。”
黃金頓了幾秒,再次開口。
“我打聽過你,也知道你在久春都做了什麼。”
“膽識跟頭腦可不是練出來的,這方面,你是天才中的天才。”
見王錦沒回應,黃金猶豫了幾秒,再次開口。
嗖!
當!
猩紅鐵爪格擋,將不知從何而來的短刃撞飛。
話語戛然而止。
黃金瞪大雙眼,緩緩擡起胳膊。
他沒鬆開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掌,卻依舊能輕鬆做到這個動作。
小臂以下,斷的整整齊齊。
“有高手!”
“跳車!”
沒有半點猶豫,王錦和黃金同時從卡車上飛撲而出。
卡車目標太大,對方似乎是個玩暗器的行家。
這時候混入人羣才能降低風險。
“媽的,它能把飛刀玩成狙擊槍嗎?”
黃金咬着牙罵道。
遠程高手,永遠是最致命的獵食者。
“小心點吧,不止一個。”
王錦眯起眼睛,直接把剛纔的瓶子丟進黃金嘴裏。
騰不出手時,這樣才能做到想什麼時候喫就什麼時候喫。
“呼…”
雙手緩緩滋生,黃金甩了甩袖子,把手上的東西遞給王錦。
“這是貓耳三號,你戴上。”
“…哈?”
王錦看着那個似曾相識的貓耳髮箍,微微皺眉。
“這東西能創造出你的幻影,你得趕緊拿着青丘月衝進分部。”
黃金翻身閃開飛來的短刀,語氣急切。
“這個我有。”
王錦打了個響指,一臉悲壯的旺財浮現而出。
“嚯,能變個貓娘嗎?”
黃金笑了笑,難得說了兩句爛話。
他接下來要帶着旺財吸引那些狙擊手,在獸潮中狂奔。
九死一生。
不過兩個大男人,不習慣讓氣氛太傷感。
“黃家奇物也不是沒法談。”
“前提是,我們還能再見面。”
黃金戴上貓耳三號,身旁出現了同樣戴着貓耳的幻象。
短刀飛過,釘在幻象身上
“快走吧。”
“嗯。”
王錦點頭,從揹包裏拿出幾顆震爆彈。
雖然跟黃金沒什麼交情,也算不上朋友。
可勉強也稱得上熟人。
“保重了,貓耳控。”
王錦把震爆彈塞給貓耳幻象,轉身快步離開。
——
“我還真沒怎麼見過兔子隊出任務。”
男人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又隨手掀開面前的閥門。
“要不怎麼能叫無差別滅殺呢。”
揹着噴火器的壯漢揭開防毒面具,對趙光明咧了咧嘴。
兔子隊並不像名字那樣單純無害。
也許他們都是愛穿粉色的猛男,住在畫着小朋友簡筆畫的粉色房子裏。
可一旦開始工作,這些傢伙就會變成冷酷的殺戮機器。
手斧,機槍,噴火器,液氮裝置,毒氣彈,強酸,抑制劑。
只要是有效的殺傷手段,就會被裝配在這些人身上。
有趣的是,這些裝置並不僅僅用來殺傷怪談。
制服頭盔裏連着神經毒素,一旦污染超標,就會毫不留情地解決掉即將發狂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