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倒映着灰雲,顯出令人不安的顏色,災難在其中醞釀。
破冰船跟賭船並排行駛着,又逐漸拉開距離。
“你這時候還有心情發呆?”
阿麗莎雙手依舊留在操作杆上,讓破冰船保持最大航速。
“我在思考。”
壯漢摸着下巴,藍眼睛裏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現在跳上賭船還來得及。
在高級傭兵的合圍中逃生,總比頂着幾噸烈性炸藥活下來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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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賭船上能看到熟悉的集裝箱,冰蛇和蠕蟲都在那裏。
該賭一把。
但是爲啥總感覺不對勁呢…
這種微妙的違和感,讓雷納德有種肉絲塞牙縫舌頭死活找不到的感覺。
“你…思考?”
阿麗莎看了看雷納德,眼神帶着點古怪。
“也對,我不太擅長這個來着。”
雷納德嘆了口氣,掏出手機。
“我擅長到處問。”
“問?查百度嗎?”
——
“冰蛇想把雷納德騙到另一艘船上,這步棋走得很妙啊。”
“噢…”
女神似懂非懂地點着頭,聽王錦給他講裏面的彎彎繞。
頭好癢,感覺要長腦子了。
但是…混蛋眷者還挺厲害的。
明明實力算不上強,偏偏總能做到不可思議的事。
電話亭小姐努力消化着王錦的話,片刻後提出問題。
“冰蛇要是真的在賭船上呢?”
“那它絕對會往另一個方向開,趁亂跑得遠遠的,而不是主動並排行駛。”
“厲害…”
電話亭小姐看着王錦的笑容,點點頭。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爲什麼要選他做眷者了。
當時還稀裏糊塗,現在反而逐漸清晰——
這個人類,實在是太陰險了。
“厲害談不上,這是我的生存方式而已。”
王錦打了個響指,陰影自十字架上升騰而起,在他身上匯聚。
“弄清楚對手是什麼樣的人,也就弄清了他會在什麼時候怎麼做。”
“這就是智鬥。”
王錦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有了足夠的智慧,你就能預測敵人的動向,控制自己的行爲。”
“欺騙,誤導,潛伏,虛張聲勢,將計就計。”
“熟練掌握這些,螻蟻也有了戲耍猛獸的機會。”
“就算是神…也能稍微騙一下。”
“你是在說我吧?”
女神愣了兩秒,鼓起腮幫子怒視王錦。
後者轉過身,低頭跟她對視。
“你不是第一個被我騙到的神…”
“你!”
“但你是最可愛的那個。”
“…誒?”
女神因爲突如其來的誇獎無所適從,她突然有些慌亂。
呼——
少年從教堂上一躍而下,黑色風衣獵獵作響。
他在空中注視着女神的眸子,笑容清澈,聲音溫柔。
“願望女神,眷顧我吧。”
“我要去殺舊日了。”
臉上升起紅暈這一刻,電話亭小姐恍然大悟。
她想起了自己選王錦當眷者的另一個原因。
好帥。
“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啊…”
願望百分比大大提升了。
——
“弄好了!”
阿麗莎拍拍手,終於從操作檯上擡起頭,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珠。
“冰蛇把我原來的操作系統改了,花點時間才弄回來。”
“我調成了自動駕駛,破冰船會沿着海岸線開,等會兒到城南。”
“噢。”
雷納德點點頭,繼續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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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麼?”
阿麗莎皺起眉頭。
“我在覆盤計劃,發現有個地方不對勁。”
雷納德翻動王錦畫的思維導圖。
“到了這個階段,死去的那些傢伙應該已經變成冷冽者了,這裏會越來越亂。”
“可你看…”
雷納德伸手指着外面。
“安靜的不像話。”
“而且這個時間…那條冰蛆應該已經沉睡,各種靈魂到處飛,現在也沒有。”
“除此之外,越來越冷了啊。”
阿麗莎愣了愣,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雷納德。
“你還真在思考啊?”
“你這就刻板印象了。”
雷納德撇了撇嘴。
“就像總有人覺得肌肉男都是傻子,還很笨重。”
“其實我有神祕學學位,愛好是跑酷,嗖嗖嗖那種。”
他伸手比劃着。
阿麗莎努力想象他飛檐走壁的樣子,可惜腦子裏實在沒畫面。
“熊還會爬樹呢。”
“噢!”
腦子裏出現了熊瞎子爬樹的場景,阿麗莎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扯遠了…誒,說啥來啥。”
雷納德剛想繼續說自己發現的異常,突然發現船欄上多了幾根鐵鉤。
冰蛇知道自己騙不過雷納德,選擇讓那些高級傭兵直接上船。
“接舷戰啊!”
阿麗莎突然來了精神,很自然地作爲船長接下了冰蛇的挑戰。
“水手們!跟我…”
她下意識伸手探向腰間,
摸了個空。
剛從地牢裏逃出來,原本的怪談裝備全都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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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
雷納德伸手搓了把冰刀,阿麗莎嘴角抽動兩下,接在手裏。
“特殊冰嗎?不會碎那種?”
“一碰就碎,就是給你個心理安慰。”
“…你自己去吧。”
阿麗莎嘆了口氣,轉身走向舷梯。
“我洗個澡,等會兒走的體面一點。”
“哈。”
很少遇到這種特別能扯淡的女人,雷納德搖頭笑笑,提着斧頭出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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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冰船,最底層的儲藏室。
巨大的斷頭臺懸於上空,隨時準備落下。
本應該進入沉睡的魯利姆·夏科洛斯正嘶聲痛呼,焦黑一片的身體瘋狂扭動着。
“你竟敢…你竟敢!”
“噓。”
男人再次拉動電閘。
電流瞬間貫通蠕蟲全身,他再次發出痛呼。
“你還不能睡。”
冰蛇笑着搖頭,捲起襯衫袖子。
“這一天我等了十幾年,讓我好好報個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