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陰柔”,說難聽點就是娘娘腔。
雖說走路的姿勢勉強算得上正常,可時不時翹起的蘭花指還是讓王錦心裏一陣惡寒。
皮膚用散粉撲得慘白,頭髮高高束着,幾乎把五官勒得都向上吊起。
白色褲襪和連體練功服都相當緊身,移動起來幾乎不會發出聲音,這讓王錦不得不注意自己的衣服。
模仿這樣一個人自然相當辛苦,王錦下意識開始判斷這樣做的收益有多大。
很可惜,憑藉和女人剛纔那簡短的溝通,並不能判斷出舞者的地位高低。
不過看穿實力強弱還是沒問題的。
這個娘娘腔舞者——
他很強,體術方面應該是近乎離譜的強。
動作,氣息,還有…心跳頻率。
他的心率在五十左右,這還是在移動中。
這樣強大的心肺功能,幾乎難以想象全力運轉時會給身體提供多麼恐怖的力量。
“嘿!”男人猛地轉過身,像是要嚇什麼東西一跳那樣,看向身後。
依舊空空蕩蕩。
“怎麼總覺得被人跟着呢,有種討厭的味道。”舞者小聲嘀咕着,繼續轉身前進。
直覺也是一等一的強…王錦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噢,跳舞的!剛練習完嗎?”前方的人打了招呼,由於視線被擋住,王錦只能憑聲音判斷。
從發聲位置來看個子很高,嗓音渾厚,應該是壯碩的中年男性。
身上有奇怪的氣味,像是修剪草坪後會有的味道,摻雜着一點鐵鏽腥氣。
如果這男人是舞者,那來人應該是…園丁之類的?
念頭迅速在腦海中劃過,王錦屏息凝神。
“把你的剪刀拿遠點,”舞者面色不善地擺擺手,“別傷到我的臉。”
“嘖嘖。”園丁冷哼一聲,“我可沒空跟你拌嘴,二副正挑人呢,你不去看看?”
“我對你們這些臭男人過敏。”舞者撇撇嘴。
“那還真可惜,聽說白船的船長相當俊美,不當先鋒隊…之後說不定就很難看到了。”
“我…!”舞者明顯動搖了一下,不過還是搖搖頭,“算了,我先回去洗個澡,之後能趕上再說吧。”
“潔癖真麻煩啊。”
“要你管!”舞者冷哼一聲。
路過一旁的花瓶時,他放慢腳步,用餘光看了看身後。
嗯…確實什麼都沒有。
果然是看錯了。
二副正在挑人…先鋒隊?是去解決靈界這邊的問題,還是對白船發動試探?
躲在園丁背後的王錦眯了眯眼睛。
從一種行爲模式切換到完全不同的另一種,這對他來說並不困難。
一方面他欣喜於不用繼續跟在舞者身後,園丁是個更不容易被發現的模仿對象。
另一方面,他期待着即將到來的集會。
不管二副挑人是要做什麼,這都意味着能夠看到黑船上大部分中端,甚至小部分高端戰力。
對於刺探情報來說,已經是相當喜人的成果。
如果掐好時間丟一兜子震爆彈,或者放點神經毒氣進去,能起到的作用說不定更大。
黑船的面積是白船幾倍,人數卻沒有多太多。
這就意味着每個人分到的空間都相當可觀。
二副,這個比大副低一級,比船長低不知道多少級的職位,甚至擁有和王錦不相上下的辦公室。
王錦有些不爽。
當然不是因爲那麼幼稚的攀比心。
如果二副辦公室沒這麼大,召開大會就必須去船長辦公室,他也能提前摸清路線。
可惜,事情並不能都按照他的想法發展。
“誒呀…好像有點遲到了。”園丁掂了掂手上的巨大剪刀,把它放在牆邊。
正因爲遲到,他身後沒有其他人,王錦能夠順利跟着園丁走進屋子。
現在該考慮的是,要不要這樣做。
封閉的空間中聚集着跟園丁舞者不相上下的高手,一旦被發現,基本就是甕中捉鱉。
王錦沒有猶豫,他低下頭看了眼懷錶。
如果是正常的逃脫,他確實要顧忌退路。
可這裏是靈界,主動權在王錦手裏,他想離開就能原地離開。
嘎吱。
園丁推開門。
“喂!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等等,那是誰?”
舞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王錦的瞳孔猛然收縮。
被發現了!
靈感預警瘋狂跳動,辦公室內投來十幾道殺意,面前的園丁緩緩轉身,後方的舞者堵住退路。
王錦咬了咬牙。
在躲閃與逃跑之間,他選擇了攻擊。
呼…嘭!!
毫不猶豫的正蹬。
王錦飛起一腳把園丁踹進辦公室,甩手把身上帶的毒氣彈煙霧彈震爆彈一股腦丟了進去。
“三號!”王錦怒吼。
嗖!
手腳麻利,動作迅速,沉着冷靜,這些是三號的優點。
她拎起園丁放在牆角的剪刀,咔嚓一聲卡住辦公室的門把手。
嘭!嘭!
撞擊幾乎是瞬間便開始了,伴隨着謾罵與怒吼,門縫中不斷閃爍亮光,蔓延出煙霧。
得益於黑船的特殊構造。
金屬的牆壁,金屬的大門,金屬的剪刀。
這樣一來,裏面的人會被暫時困住。
哪怕只有短短十幾秒,對於王錦的撤退來說也綽綽有餘。
本應該這樣的。
嘭!嘭嘭!
連續不斷的踢擊幾乎是瞬間便掃飛了三號的懷錶,同時把王錦的手掌牢牢封住。
“你確實很好看呢…”舞者的頭髮散落下來,塗着口紅的嘴脣微微翹起,“就是味道我不太喜歡。”
——
『“格鬥這東西對咱們來說就是個添頭,畢竟有冷熱兵器,誰會上去拳打腳踢啊。”雷納德聳聳肩。
“黑船是個例外,他們一直在靈界轉悠,能夠仰仗的就只有體術,所以會異常強大。”
“徒手和持械差距雖然大,恐怖的技術卻能打的你拔不出刀,開不了槍——你遇到的華生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