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落在地板上拼命呼吸着,像條被撈上岸的魚。
毒氣腐蝕了他的整個呼吸系統,氧氣沒辦法進入身體。
“…王錦?王錦!怎麼回事?!”
確認二號和四號都被自己帶了回來,王錦把裝滿不老泉的魚缸遞了出去,視線迅速變得模糊。
“雜魚!該死的…是鍊金毒素!”
“他右手完全廢了!好像有內出血!在他醒過來之前穩定傷勢!”
“不老泉…傷口上有不老泉的痕跡!”
其他人的聲音逐漸遠去,王錦強撐着釋放出綠神氣息,意識緩緩沉入海底。
——
第二次潛行的戰果相當豐厚。
活捉魚缸頭,收集不老泉樣本,又和黑船的大副打了照面。
更加重要的,
王錦在遭遇三位強敵之後,仍舊把二號四號完完整整地帶了回來。
這是作爲船長的職責所在。
然而,他自己算不上完整。
安妮曾經告誡過他,儘量不要在靈界使用超負荷。
王錦也清楚這件事,他記得自己當初面對巨龍時這樣做過,結果心臟抽痛了一段時間。
不過這次爲了脫身,實在沒辦法顧及那麼多。
王錦並非不死之身,他有令人羨慕的自愈手段,可這必須要主動使用纔行。
一旦他失去意識,或者在瞬間被砍下頭顱,死亡依舊會如約而至。
以王錦的性格基本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
哪怕這一次,他也在昏迷之前儘可能釋放出了綠神氣息,胡亂治療身上的傷勢才暈了過去。
可惜。
未經引導的狂亂生機並不能起到期望的結果,反而會出現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況。
比如現在。
當王錦睜開眼睛,看到面前身材高挑前凸後翹的粉發御姐時,他有點發懵。
女人身穿白大褂,抱着文件夾站在邊上,時不時低頭記錄什麼。
發現王錦睜開眼睛之後,她震驚地捂住嘴,眼中淚光閃爍。
“終於醒了!你睡了二十年!”
“啊!?”王錦瞪大眼睛。
“誒呀誒呀,會被這種把戲騙到呢,就算過二十年說不定還是雜魚哦?7?9”女人撲了過來,胸前的柔軟在王錦身上蹭來蹭去。
“…艾,艾薩克?”王錦嚥了口唾沫。
“要叫老師~”女人伸出手指,挑起王錦的下巴。
“咳…咳咳…!見鬼…什麼情況?”王錦把她推開,咳出兩口血沫子之後,伸手拿起牀邊的水杯。
環顧四周後他才意識到,自己正在粉蝰製作活偶的實驗室裏。
“放心吧,沒什麼異常,距離你回來剛過去七個多小時。
你在昏迷之前放出生機吊住了自己的命…這麼熟練,真不知道你都經歷過什麼。
因爲過量生機的影響,本來就因爲藥水不穩定的我的外貌,暫時發生了改變...也只是暫時,估計快變回來了。”粉蝰拉起衣領往裏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其實這樣也不錯,總比蘿莉強一點。
“呼…那就好。”王錦鬆了口氣。
“一點都不好!你這隻喜歡蘿莉的變態!”粉蝰一文件夾拍了上來。
“誰跟你說這種事了!”王錦推開她的腦袋,“爲什麼我會躺在你這?其他情況呢?”
“變回去了啊——”粉蝰仰天長嘆。
“對你來說‘變回去’不應該是變成男人嗎?”
“閉嘴啦雜魚!”粉蝰蹦起來用文件夾敲着王錦的腦袋。
似乎是爲了轉移話題,她開始認真回答王錦之前的提問。
“我幫你清理鍊金毒素來着。”粉蝰伸出手指,指尖上光芒跳動,“用上一點元素置換,它就能輕鬆變成無害的維生素和礦物質,很方便吧。”
“…那我的衣服呢?”
“不是說了嗎?變成無害的維生素和礦物…”
“明明正穿在你身上!你當我瞎嗎?”
“那我有什麼辦法!?我剛纔變成大人了啊!你總不能讓我光着身子給你治療!”粉毛蘿莉閉着眼睛嚷嚷。
“我光着就無所謂了是嗎?!”
“你那種尺寸就應該驕傲地露出來啊!明明是雜魚卻有巨…”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粉蝰猛地捂住嘴。
“…?”
“我我,我指的是肌肉。”粉蝰的面色瞬間通紅。
“你覺得我會信嗎!?”
“但是話說回來,”粉毛蘿莉乾咳兩聲,“你還真是有具驚人的身體。”
“這轉折是不是有點太生硬了?”王錦揉了揉太陽穴。
“不,我說真的。”粉蝰搖搖頭,“刀傷,槍傷,燒傷,爆炸,腐蝕,抓痕,撕咬,第一次看到時我都有點走不動路。你不是能自愈嗎?”
“這是舊傷。”王錦搖搖頭,“而且沒必要因爲這點小事增添污染,除了臉上手上這種容易被記住的傷口,我都讓它自己癒合。”
“…超有男人味的。”粉蝰別過頭去,小聲嘟囔。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沒什麼!”粉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糟糕,越來越糟糕了。
以治療爲藉口,臉紅心跳地盯着雜魚看了幾個小時這種事,就算死都不能被別人知道。
“魚缸頭的審問等你恢復一下再開始,二號四號還沒醒過來,其他人都在門口等着。”迅速介紹完了情況,粉蝰轉身走向裏面的屋子。
“等着,我把你這套衣服換下來。”
——
瓦爾哈拉,這個發音翻譯過來是北歐傳說中的英靈殿。
女武神瓦爾基里會接引英勇的戰士,讓他們在這裏重新睜開眼睛。
黑船,二號瓦爾哈拉。
培養艙中的少女雙眼緊閉,鍊金設備悄然運作。
黛薇推開門,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兩道身影。
左邊身材嬌小的姑娘還沒醒來,她抱着枕頭時不時嘟囔兩句什麼,頭頂的雙角撞擊着牀頭護欄,發出咣噹咣噹的聲音。
右邊是身材纖瘦的女人。
黑色的長髮垂在肩頭,看起來無比溫柔,甚至帶着淡淡的書卷氣。
看到她會讓人很自然地聯想到櫻花餅,配上清新的烘焙茶。
動力甲整整齊齊地擺在地上,像是褪下的枷鎖。
“櫻,你還好嗎?”黛薇臉上閃過淡淡的擔憂。
“…”櫻沒有迴應。
她沉默幾秒,再次擡頭。
“黛薇,我想聽你說說蛻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