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時用龍尾掀開五號身上毯子的龍女,和目光呆滯的五號對視着。
空氣一片死寂,就連營養倉上方那條燈帶都滅了,櫻的身影重新回到黑暗中。
沉默幾秒後,五號猛地坐起身,尷尬地笑着,“真是…我還沒死呢,只是暈過去怎麼就被送過來了。”
“那個,沒啥事兒我就先走了哈,你們慢慢聊。”五號跳下躺椅,快步向門口走去。
就這樣,趁着龍女還沒反應過來趕緊離開…趕緊…
“站住!”
嬌喝聲從身後傳來,五號嚥了口唾沫,在手環上敲了一下,這代表着她遇到了困難。
“你打算去告訴黛薇嗎?”龍女額頭青筋暴起。
“什麼叫告訴…”五號愣了愣,隨即瞪大眼睛。
她慢了半拍才明白,面前這一切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
她要被滅口了。
可自己沒看懂這是在幹啥啊!這都要被殺嗎?太殘酷了——
呼!!
五號毫不猶豫地握住折刀,劈頭蓋臉砸向龍女。
她不擅長動腦子,卻很擅長動手。
眼看着衝突無法避免,那就先下手爲強!
“折刀!你是…!”龍女的瞳孔猛然豎起,她看了看五號,又看了看身後的營養倉。
又是他們!他們想把櫻帶走!
自己絕對…
不允許!
“嘖!”龍女上下牙猛地一碰,火花迸濺,龍息噴涌。
嘭!
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消散過後露出血液凝成的矮牆。
嘩啦!
鮮血灑落在地,卻並未出現女孩的身影。
叮噹…嗖!
頭頂傳來脆響,龍女猛地向後退了幾步,吊燈擦着鼻尖落在地上。
四周陷入黑暗,頭頂卻有光芒。
龍女擡起頭,看到握着電線,帶着一連串火花狠狠捅過來的五號。
“該死!”
龍女掄起躺椅上的金屬頭盔,向着五號肩膀砸了過去。
嗖!嗖嗖!
鮮血凝成的長刺擦過龍女身上的鱗片,爆發出點點火星。
用來格擋的頭盔被打飛,龍女壓低身體猛然前衝,翅膀捲起狂風與灰塵,硬生生躲過了這一下。
女孩再次消失在黑暗中。
龍女的瞳孔微微眯起,
黑暗對她來說並非阻礙,她看得清。
五號也看得清,黎明計劃強化了她所有感官,藉着那截電線未端的火花,她能看到龍女的行動。
龍女緩緩靠近牆壁,伸手握住那些排列起來的長矛。
五號將鮮血凝成繩索,纏住天花板上金色的圓盾。
誰都沒說話,空氣中只能聽見呼吸聲與沙沙聲。
咚!!
碰撞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營養倉亮起幽暗的藍色光芒,櫻收回拳頭,水中泛起淡淡的殷紅。
她不打算坐以待斃。
鐺啷!!
五號和龍女對衝而出,矛與盾重重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道互相碾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碰撞!碰撞!火星四濺!
黑暗一次次被照亮。
五號猛地一擡手,用盾擋開了龍女的矛,提着折刀貼了過去。
她會用盾,王錦給她們特訓過。
五號由衷感到幸運,這樣一來,自己就有了…
結結實實揮出一刀的機會!
噗!
折刀深深陷進龍女肩頭,她的身形微微搖晃,伸手抓住了刀背。
呼呲!!!
利爪猛地刺穿了五號的側腹,從背後冒出。
“糟糕…還是差太多了!”五號的額頭瞬間佈滿冷汗。
這一刀換成四號或許能直接卸下龍女的肩膀,可她不是小肆。
力量不足,哪怕加上動力甲,也沒辦法斬斷巨龍的骨骼。
這樣一來…
嘎吱,嘎吱。
龍女雙手按住五號,上下牙緩緩碰撞。
龍…
吐息成型之前,龍女看到五號手腕中流出的血液凝成了繩索,
繩索的另一頭纏着電線,重重刺在五號背上。
電流順着血與肉傳遞,龍女渾身一僵,跟五號同時痙攣起來。
焦糊味逐漸在室內擴散,五號和龍女撲通一聲倒下。
“該死…該死的…”龍女咬緊牙關,拼命挪動着不聽使喚的身體。
五號的實力或許沒那麼強,可她的戰鬥風格太過特殊,各種詭異的手段層出不窮。
幸運的是,她的體質更強,恢復得比五號快。
只要率先恢復行動,就能一刀砍下她的腦袋。
咚!咚!
櫻依舊咬緊牙關,一下又一下地用拳頭捶打着面前的玻璃,試圖從營養倉中出來。
用不着了櫻,我已經贏了。龍女笑着搖搖頭。
她不明白櫻爲什麼那樣焦急,明明自己已經爬了起…
滴滴,嘎吱。
閥門被機械設備硬生生扯開,提着折刀的一號走了進來。
她從口袋裏掏出懷錶,深吸一口氣。
結束了。
——
“成功運回去了一個。”感受着手環傳來的震動,王錦輕輕吐了口氣。
剛纔五號求助時他還有些緊張,沒出岔子再好不過。
女孩們那邊還剩下一塊懷錶,再運走一位瓦爾基里就要跟着撤退了。
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受傷,自己這邊也得抓緊。
從樂團順藤摸瓜找到了懷錶腦袋的住處,接下來需要看看他的態度,能夠交流就忽悠對方帶自己去看精神重鑄裝置,
不能交流就打包扛走。
“B區4號…就是這裏了。”王錦看着面前的房門。
“我一起進去嗎?”六號抱着用盒子裝好的凍鵝。
“外面待命,出事鎖門。”王錦拍了拍她的腦袋。
存在感低有時候是好事,六號一個人走在路上,其他人甚至不會過來搭話。
咚,咚咚。
王錦敲了敲門,
門自己開了。
——
薩爾瓦多·達利,和馬蒂斯,畢加索並稱爲20世紀最具有代表性的三位畫家。
王錦不知道這個薩爾瓦多是不是真貨,不過扭曲懷錶腦袋上那由分針秒針構成的上翹小鬍子,確實有那麼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