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一會兒先不回去了。”
李佳涵愣了一下，正好遇到紅燈，乾脆就將車停在了路邊。她轉過身，看着自家老大：“許姐，您沒事吧？”
雖然剛纔疑似和厲霆晟打電話，語氣倒是挺平靜的。但是看面色倒是不這樣覺得，眼底也帶着疲倦和痛苦。
對他們之間的糾葛不太清楚，不過也有所耳聞。
畢竟去年鬧得那麼熱烈，想不知道也難。
“我沒什麼，就是有點累了。”許若晴扶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自己疲憊的樣子那麼明顯嗎？竟然連小助理都注意到了。
“那就行。”
“那許姐，您一會兒是要去別的地方？”李佳涵試探地問。
“嗯。”許若晴從包包裏拿出手機，在備忘錄翻了翻，找到了一個地址，探身將手機遞給李佳涵：“開車送我到這個地方吧。”
李佳涵愣了一下，甚至以爲自己看錯了。
她是臨川本地人，對於臨川特別瞭解。許若晴給她的那個地址，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墓園。
默了幾秒後，她試探性地問道：“許姐，這是墓園吧？”
“嗯，是我爸媽的墓地所在地。”許若晴說：“一會兒路過花店的時候，停下車，我去買兩束花。”
李佳涵抿了下脣，嗯了一聲：“好，那路過花店的時候，我再叫你，許姐。”
許若晴將手機放到一旁，眸子望向窗外。剛纔厲霆晟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的腦子裏一團亂。
理智告訴她，不能遷怒他。
她也確實用理智將憤怒壓抑了下來。
現在想一想，真的很奇妙。當自己聽到厲霆晟的聲音之後，之前一團亂的腦子冷靜了下來。
江先生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
只要能讓他們兩個痛苦，他失去了兒子的痛苦就可以彌補。
幸好厲霆晟打來了電話，若是沒有的話現在她恐怕還沉浸在江先生帶來的痛苦中。
長長地吁了口氣。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讓前面開車的李佳涵差點嚇到。
透過後視鏡，看到許若晴的臉頰紅紅的。
她狠狠地拍了自己兩巴掌，清醒了不少。擡起眸子，看到自己的小助理關心地看着自己，忍俊不禁：“好了，我現在心情舒服多了。”
好歹也是一個成年人，還是兩個孩子的媽媽。沒有一點調節能力怎麼可以呢？
“許姐，到花店了。”
許若晴買了兩束花，看了眼時間，現在快到中午，乾脆就將花放到了車上，“小涵，我們就附近隨便喫點吧。”
李佳涵：“許姐，不是要去墓園的嗎？”
從市區到郊區還要幾個小時，再晚過去的話，天色都黑了，到時候去墓園也怪嚇人的。
許若晴：“那也要先喫飽飯，不是麼？聽我的，先填飽肚子再說。想喫什麼？日料？西餐？”
花店附近就是商場，周邊的餐廳很多。最後爲了圖方便，兩個人乾脆到快餐店吃了一頓。
李佳涵之前給明星當助理，形成了特別敏感的警惕性。
“許姐，我職業病犯了，不好意思！”李佳涵端着可樂漢堡過來，放在桌上：“以前給明星做助理，總是要提防附近有沒有狗仔隊。”
“那你現在可以不用提防了。”許若晴咬着習慣，喝了一口可樂：“我是調香師，不是明星，沒有粉絲。狗仔隊跟着我也沒有什麼新聞。”
“許姐，你這可就謙虛了。”李佳涵撕開番茄醬，擠到薯條上：“你的流量可一點不比那些小明星低呢。”
去年媒體天天都在關注許若晴和厲霆晟的緋聞。
臨川媒體鋪天蓋地都在宣傳他們兩個人，誰能捕捉他們的戀情，哪家媒體就能大賺。就連平日不關心商界和香水界的李佳涵也記住了許若晴的名字。
許若晴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手機響了下，她咬着可樂的吸管，掃了一眼，是李安發過來的消息。
“許小姐，您今天還好吧？”
她回了一句：“還好，不用讓他擔心。”
想了想，又補充說道：“他怎麼樣了？”
天啊，許小姐竟然關心自家上司了？李安眨巴了兩下眼睛，趕緊回覆說道：“厲總心情不算太好，不過好在還是吃了午餐。”
要是再餓的胃疼進了醫院可就麻煩了。
“嗯，麻煩你照顧了李安。”
“沒什麼，都是應該的嘛，我是厲總的助理，喫的就是這碗飯，照顧厲總也是應該的。許小姐也是，要照顧好自己。今天江先生的話……您可別放在心裏。”
許若晴嗯了一聲，咔噠一聲，將手機放到了一邊。
連李安都在擔憂她了啊，她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又捏了一下自己的臉。
許若晴，你該打起精神了。
李佳涵擡起頭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女人。平日出現在衆人面前一般都是精英女強人的形象，明豔動人。今日看起來卻稍微有些疲憊，但眼底還帶着凌厲。過了一會兒，女人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逐漸恢復成爲她曾經在雜誌上看到的那個女強人。
三下五除二就喫完了快餐。
“小涵？”看到小助理巴巴地看着自己，許若晴好笑地彎起了嘴脣，擡起手，調戲了她一下，勾着她的下巴：“怎麼了，眼巴巴地看着我，看迷了？”
李佳涵竟然臉紅了，“許姐！你就別調戲我了！”
許若晴笑了起來，聲音如同銀鈴，清脆好聽。
……
姜清婉和秦愷歌去世之後，秦家看不下去，最後還是插手將兩個人葬在了臨川最貴的一塊墓園裏。
當時姜家落魄，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的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安葬在這裏。
許若晴如今會常常來這裏看望自己的父母。
他們生前的時候，她甚至對他們沒有什麼印象。如今她成年，有了孩子，卻甚至不能盡孝。
到墓園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但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
天氣有些涼，冬風蕭瑟，吹亂了她的髮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