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晴在看到秦旭的第一眼就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厲霆晟。
他們現在所在的是傅司晏的私人醫院，保密性極高。
就算秦旭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找到他們落腳的地方。
除非有人在暗中發給了秦旭地址。
見許若晴疑惑的神情，厲霆晟也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點點頭:“是我給他發了位置，讓他趕過來的。這件事情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私事，我們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其實不用厲霆晟開口，許若晴心裏就已經清楚事情的彎彎繞繞。
不管李佳涵極力想留下這個孩子的目的是什麼，最後的處置權都要交回到秦旭手上。
甚至她今天應該更理智一點，對李佳涵的事情袖手旁觀。
“那你想怎麼處理這個孩子？”
許若晴擡頭看着秦旭，又轉頭看了一眼進行中的手術室，聲音有些擔憂:“她的情況很不好，剛剛已經緊急輸血一次，很有可能一屍兩命。”
秦旭臉色稍稍有些難看，他一直都想悄悄的妥善處理好李佳涵的事情。
在他眼裏，只有自己乾乾淨淨的，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才配追求許若晴。
沒想到千防萬防，李佳涵最後還是把事情捅到了許若情的面前。
他心裏說不上是不甘心還是怨恨，種種複雜的情緒全都交織在一起，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這個孩子不能留下來。”
秦旭用力的握緊了拳頭:“我不可能會娶李佳涵的。”
許若晴有些無奈的說道:“她的情況也很不好，這個孩子未必能保下來。”
“每個人都需要爲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她不管落到什麼下場，都是她活該。”
說到最後一句時，秦旭眼裏的怒火根本藏不住。
他當初就不應該對李佳涵出手相助，更不應該對她沒有防備。
在李佳涵身上栽了這麼狠的一個跟頭，夠他丟臉一輩子的了。
許若晴還想開口再說些什麼，這時手術室的門被人推開，小護士急忙的走了出來:“病人現在的情況很糟糕，急需b型血。你們中間有誰是b型血？趕緊去跟我抽血。”
許若晴搖了搖頭:“我是a型血。”
而且她知道厲霆晟的血是ab型。
場上唯一剩下的人就是秦旭，而且看他的神情樣子應該和李佳涵的血型匹配。
秦旭有些不甘心的出聲詢問道:“現在手術進行的怎麼樣了？孩子還活着嗎？”
“你這個當家屬的是怎麼回事？產婦的情況這麼危急，不擔心大人，反而一直擔心孩子。”
小護士還以爲秦旭也是那種重孩子，輕大人的家長當即呵斥道。
“好了，別愣在那裏了，趕緊跟我去抽血，現在時間晚一步，病人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秦旭原本想拒絕，但腦海裏卻突然之間閃過李佳涵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笑意盈盈打招呼的樣子。
他只是厭惡她居然敢在自己的身上使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更何況他只是不想要那個孩子，並不想傷害到李佳涵。
秦旭跟着小護士走遠後，厲霆晟走到許若晴的面前，眼神複雜的握住她的手:“你會怪我給秦旭傳遞消息嗎？”
許若晴有些不解的反問道:“我爲什麼要怪你？道理咱們幾個人心裏都清楚，我這次之所以幫他，只不過是因爲她一直在用孩子給我打感情牌而已。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跟她沒有關係。更何況孩子的父親是秦旭，這件事情自然得讓他來做決定。”
厲霆晟點點頭，坐在許若晴的身邊，有些薄繭的大手緊緊的握住許若情。
他像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玩具一般，輕輕的揉捏着許若情的骨節。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找個時間我帶你出去散散心吧。江南那邊怎麼樣？我記得你一直都很嚮往那邊的風土人情。”
許若晴點點頭，好奇的問道:“兩個孩子和我們一起去嗎？”
“讓他們自己在莊園裏待着吧，傭人們會照顧好他們的。”
厲霆晟擡頭看着許若晴，動作溫柔的爲她撩起耳邊的一縷碎髮。
“我主要是想帶你出去散心，如果兩個孩子跟着的話，你還得分心照顧他們。”
厲霆晟有些話一直都沒有直說。
雖然許若晴看上去像是已經接受了自己失去嗅覺的這個消息，但不過他心裏還是擔憂。
曾幾何時，重振姜家調香的這件事情是許若情心裏必勝的信念，也是她堅持了這麼多年的理由。
現在這個信仰陡然崩塌，他急需爲許若晴找到新的力量點。
最起碼他要讓許若晴重新忙起來。
“好。”
許若晴靠在厲霆晟的肩膀上，突然感覺到一種沒有來的疲憊，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抓住她的雙腳，把她拖入了無垠的大海中。
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似乎都被一種強烈的疲憊感籠罩着，心頭上更像是被重重的壓了一塊大石，沉悶的有些喘不過氣。
許若晴說不上來，心頭那種不好的預感到底是來自哪裏。
李佳涵的這一場手術整整持續了四個小時，傅司晏才穿着無菌病號服從手術室裏走出來。
“她現在的情況還算可以，孩子保了下來。但不過她的身體損傷嚴重，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生育的機會了。”
聽到這話，許若晴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秦旭。
她雖然一言不發，但是所有的情緒都從眼神裏傳遞了出來。
秦旭不可能會容忍下這個孩子的。
“我能看看那個小孩子嗎？”
傅司晏開口解釋道:“因爲母體營養不足，又月份早產的原因，孩子的身體很孱弱，至少要在保溫箱裏待到24小時以上才能允許家屬探望。”
許若晴也跟着開口詢問:“那，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去看看李佳涵？”
“大概兩個小時之後，等她麻藥勁一過，你們就能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