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霆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眼神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就繼續低頭手裏的工作。
山頂的夜晚來得很快,一行人都坐在上頂上興致勃勃的等着今天晚上的流星雨。
但也不知道是位置偏僻還是運氣不好,他們足足等了兩個小時,別說是流星雨了,就連星星都沒有看到。
天空上壓了密密麻麻的一團黑雲,看起來不久後就要迎來一場雨。
現在已經是秋末,這應該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雨。
許奕涵晃動着自己的小腳丫,無聊的說道:“媽咪,你說的流星雨幾點會出現啊?”
許若晴看了一眼黑壓壓的天色,有些無奈的說道:“寶貝,我們今天可能看不到流星雨了,再等半個小時,如果看不到的話,我們就回去睡覺,好不好?”
“那好吧!”
許奕涵有些失落,但不過一轉頭,草叢那邊有些晶晶亮亮的東西,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
好像是螢火蟲。
許奕涵悄悄的拉了拉許奕凡,湊到哥哥耳邊嘀咕了幾句,接着又擡手指了指那邊的草叢,兩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立刻行動起來。
此刻的許若晴還沒發現,兩個小傢伙偷跑的事情,她靠在厲霆晟的肩膀上,仍然擡頭看着天空,等着流星雨。
“你小的時候有沒有也期待流星?”
厲霆晟實話實說:“沒有,我的童年跟你們不一樣。從小我就被爺爺送去了軍事化學校管理,在我和奕涵這個年紀的時候,我每天都有跑不完的操,打不完的拳。”
許若晴有些好奇的問道:“那你那個時候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我跟老爺子鬧過,但不過沒有一點辦法,後來就學會了接受。”
厲霆晟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許若晴的肩膀上:“其實現在長大以後,我倒是很慶幸,以前經歷過那麼多刻苦的磨練,不然的話,我也不可能會有今天的這番成就。老爺子曾經教育過我,要是想得到什麼東西,就要先付出,要想想自己配不配。”
許若晴笑眯眯的說道:“如果我小時候就認識你的話,一定會在你打拳累哭的時候去給你買個棒棒糖。”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會掉眼淚呢?”
厲霆晟極其自然的開口。
儘管現在山頂上坐了三個人,可是許若晴和厲霆晟之間的氛圍狀態,就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一樣。
雙方眼裏滿心滿眼的都是彼此,自動忽視了周邊的一切,包括傅司晏。
許若晴突然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傅醫生,我好像從來都沒有聽你說過你的童年?”
“我的童年沒什麼好說的,從小到大都是順風順水接受的,也是最頂尖的皇家教育。”
傅司晏雙手撐在身後,發黃的草地上,笑意不進眼:“但不過後來在我18歲那年發生了一件事情,我的人生可以說是直接從天堂掉入了地獄。”
“發生什麼事了?”
“我突然發現我並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所以在我18歲之後,他們就把我趕了出去,盡到了所謂的撫養義務。”
許若晴愣了一下,皺着眉頭開口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這些傷心事的。”
“對我來說算不上傷心事,就像厲總剛剛說的,正是因爲經歷了那麼多才成就了現在的我。”
傅司晏的眼神帶着淡然,突然轉頭看向了許若晴:“而且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我知足了。”
許若晴點點頭,傅司晏今年還不到40就都已經是國際上知名的神經外科主治醫師。
這份成就已經超越了很多人。
“那你的調香也是在你小的時候學的嗎?”
“對,我有一個朋友,她是很厲害的調香師,我是跟她學的。但不過後來我被趕出去後,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了聯繫,在聽到消息的時候,她已經因爲意外去世了。”
許若晴聽到這話,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想起那天王媽跟她提到的姜家的那個養子。
同樣是18歲被趕出門,同樣是學過調香。
更何況,兩個人之間是不是要高度相像的程度,才能讓王媽認錯。
許若晴心頭突然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她還沒來得及抓住。
“孩子們呢?”
厲霆晟突然之間發現身邊的位置已經空空蕩蕩,皺着眉頭開口道。
許若晴這時也才突然發現這個事,當即就慌了神。
“會不會是他們嫌山頂太冷?回帳篷了,我這就回去看看。”
許若晴急忙站起身來,步履匆忙地就朝帳篷處跑去,厲霆晟和傅司晏也急着跟了過去。
他們露營的位置和山頂還有一段距離,等到許若晴趕回去的時候才發現帳篷裏空空蕩蕩。
許若晴的心咯噔一聲,這麼大一會兒功夫,孩子們能去哪?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不遠處的樹林裏突然傳出一聲尖叫。
是奕涵。
許若晴和厲霆晟相互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無盡的恐慌。
他們畢竟是在野外,而且還靠近樹林,有太多的野生動物了。
“奕涵,你在哪兒?”
許若晴大步的朝着聲源處跑去,厲霆晟衝過來,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另一隻手裏還拿着帶出來的應急手電。
高強度的光亮照亮了樹林裏的一切,也讓他們成功地找到了被圍起來的奕涵和奕凡。
但不過,她們不僅僅看清了兩個孩子,還有周圍那一雙雙發綠的眼睛。
是狼羣。
他們現在正圍成一個包圍圈,緊緊地盯着兩個孩子,露出了尖銳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