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裏叨唸着最熟悉的普通話。
陳新河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淺藍色的襯衫,黑短髮耳朵上帶着耳釘,完全一個叛逆少年。
齊易頹廢着,抱着玻璃酒杯發瘋的吼着。
捧着酒瓶搖搖晃晃喝了一口。
街頭傳來幾個混混,說着一串英文。大概意思看上了齊易暴露的錢財,打算劫財。
很快那邊傳來喊叫聲。
良心未泯,陳新河多管閒事搭救了一把。
齊易完全沒有意識,頭倒在水泥地上。
半點公子哥的樣子都沒有,陳新河拍了拍灰,解決了麻煩正擡腿。
腳上多了個龐然大物,齊易暈乎乎的抱着他大腿。
陳新河抓着他的頭髮,眼神嫌棄道:“鬆手。”
跟酒鬼、交談是他的失誤,他每走一步,齊易每移動一小步。
陳新河握着的拳頭甩到他跟前,極力壓下心中的怒氣,皺着眉頭,拎着垃圾般丟到地上。
剛走兩步,齊易像狗皮膏藥似的粘上來。
忍無可忍,陳新河沒有乘人之危的習慣,這次在齊易屁股上踹了一腳。
整個人趴在地上狗啃泥。
“誰啊,哪個王八蛋。”
齊易嘴裏念着,死死睡過去。
許是那句王八蛋,陳新河出神了一秒,想起嬌小可人的臉蛋。
算你運氣好。
毫不費勁拎着齊易丟在了客廳。
齊易睡得跟死豬一樣,沉沉地打起了呼嚕。
聽完方巖的彙報,陳新河整張臉拉得老長,黑得可以擠出墨汁。
強勁的手腕甩了甩,只見一個易拉罐整整齊齊矗立在齊易面前。
這天陳新河是被吵醒的,按着太陽穴。
掀開被子打開房門。
“閉嘴。”
齊易像見到親人一樣圍着他:“你會說中文?”
“老天待我不薄。”
“話說我怎麼在這?”
齊易個子本不矮,卻在他面前顯得小鳥依人。
陳新河洗漱着一番,穿着白鞋出門。
被無視的齊易一臉茫然看着這空蕩蕩的房間。
標準的雙人間,聞見衣服上的惡臭,齊易噁心的吐了吐。
拿着掛在衣架上的白體恤進了浴室。
他摸了摸嘴角,“天,一張臉腫成了這樣?”
齊易霸佔了衣服,溜進陳新河的房間。
房間裏一塵不染,看不見多餘的傢俱,衣櫃裏來來去去也只有幾件。
退出去,齊易嫌棄搖搖頭,這人過得是什麼生活?貧寒成這樣?
也難怪他會說這話,齊易妥妥的一個富家公子,上輩有大家族的企業,是齊家寵愛的小公子,享受慣了金錢社會,一時難以接受。
可就在昨天齊易爲了擺脫家長的束縛藉口來到人生地不熟的地點,昨日喝高了,沒想到還能碰見個同鄉。
陳新河一天打三份工,等到半夜回家時才發現客廳的燈光亮着。
齊易架着腳回頭望着他。
“嗨,你回來了?”
香氣四溢,齊易摸着肚子飢餓咕嚕嚕響。
美食當前,齊易放下面子:“哥們,能不能給我煮一碗麪條。”
陳新河擡着眼皮,眉眼變冷,寒光似劍,齊易哈哈一笑:“開玩笑,開玩笑。”
這殺人的眼神嚇唬人呢。
“留你到現在是最後的底線,在我睡覺前自行解決去路。”
語氣很靜,靜得讓人無法深入思考。
齊易一根筋,只以爲他嚇唬人,剛想熟絡一下同鄉的感情。
不寒而慄,齊易這才擡起頭來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陳新河。他明明還是那副懶散隨性的模樣,卻冷不丁地讓齊易覺得陰狠,不知不覺間竟出了一身冷汗。
少爺般的生活從來都是呼風喚雨使喚別人。何時這麼委屈過,骨子裏的傲氣不許他低頭。
“那個我想好了,看你這個地方是個雙人間,既然是這樣,那我租這間。”
這件事情並沒有通過陳新河的同意,齊易約到房租出高價租下房間光明正大住進來。
雜亂的東西一大堆,生生擠滿了房間,就連客廳佔據了。
下午陳新河就接到房主的通知,眼神沉了沉,嘴角不悅。
他一如既往地半夜回去。
出手果斷,齊易捂着鼻子痛叫着。陳新河慢條斯理地擦着手。
挑着眉,輕描淡寫道:“少站在門口。”
齊易怨氣不敢發,從小被保護得好,文韜武略只佔了文韜,對面陳新河出手心狠話不多的人敢怒不敢言。
陳新河把過道的物品像垃圾一樣丟在角落,冷淡道:“我不介意給你丟了。”
齊易動作迅速,抱着自己的琴譜藏好。
陳新河走到房間關上門。
“喂?怎麼樣了。”
男人聲音不自覺地提高,露出絲絲不安。
“陳哥,嫂子太能折騰了。”
他失聲笑了笑,果然如此,至少她不生氣了。
“幫我多看着點,多謝。”
“害,誰讓我們是兄弟。”
“話說嫂子還沒原諒你?”
方巖自顧自回答:“多說點好聽的話自然而然就成了,不聊了,你多保重身體。”
陳新河心裏吃了一顆定心丸,瞥見門口動靜,眉頭微微皺起。
“怎麼,覺得耳朵不好,我可以給你治療一下。”
齊易還弓着腰以偷聽的姿態,沒等反應過來被抓個現行。
打着馬虎眼,轉着身:“我怎麼走這裏來了,哈哈。”
識時務者爲俊傑,陳新河心情好,放他一馬。
小少爺瞧見某人揚起弧度,一個流星跨步,好奇道:“剛剛我聽見有個人說嫂子嫂子什麼的,難不成你結婚了?”
他不可思議摸摸下巴,陳新河長了一副少年的模樣,黑短髮,眼睛生得勾人,暴躁的脾氣,怎麼看都像是20左右的男人。
打消這個念頭,他繼續思考道。
提起餘小桃,明顯陳新河話變多了。
“你要閒的沒事幹正好,我恰巧沒個練手的機會。”
拳擊一天許久不打,手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