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
這裏面年紀最小的是個十二歲金釵之年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年紀最大的已經是到了雙十年華,頗有一番風韻的妙齡少婦。
“唉,若不是家裏實在是揭不開鍋,誰願意做這些伺候人的差事呢!”
喬姣姣拋磚引玉,嘆了口氣,一幅可憐巴巴委委屈屈的樣子吸引着一旁的姑娘和她搭話。
一旁的姑娘穿的也樸素至極,身材矮小,臉蛋倒也算得上清秀,身上穿的布料已然是洗的有些發白了。
“是啊,原來你也是這樣的呀。都是被生活給逼的。今年水患問題嚴重,糧食顆粒無收。連喫飽都是個問題。
真希望能被知州府的管家選上,起碼衣食無憂啊。家中老母弟弟全指望着我養活呢,可現在已經揭不開鍋了。
先前還能靠女紅之類的活計賺點銀兩,現在卻更難了。”
那姑娘見有人和自己搭話,瞬間就來了興致,也不避諱的開口。
“可是朝廷不是撥了賑災銀兩嗎?”
“什麼賑災銀兩啊,說的好聽是賑災銀兩,但咱們老百姓那是一個子都沒有見到的。”
那姑娘說到這裏就有些義憤填膺的了,神情激動,小臉上寫滿了倔強之色。
賑災銀兩再次不翼而飛麼?那可不是一個小數額啊。
喬姣姣很難不去懷疑,成王在這裏頭充當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啊,確實這樣。對了,爲啥咱們湖州城好像沒受什麼影響啊!流民也沒有見,太奇怪了吧。”.七
拉話套話小天才喬姣姣上線,那別的姑娘都躊躇不安的擔心自己能不能被選上,這位倒是好,就差沒搬個凳子捏把瓜子擱這曬太陽了。
喬姣姣這話一問出口,那姑娘則是古怪的看了眼她,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還是讓喬姣姣一囧。
她說的太直接了嗎?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跟你隨便聊聊而已。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民!”
“前些日子確實有流民出現在城中,這種現象也更是常見。這每年水患之後都會有大批的難民涌入湖州城。
不過今年倒是奇怪,這種現象持續了不過兩日,那些難民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姑娘似乎也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回憶似的開口。
“那往年這些難民又是如何處理的?”
喬姣姣追問,看來今天這一遭當真沒有白來。
“往年的話,知州吩咐各地縣官自行妥善處理。但那些縣官也都跟眼睛瞎了一樣,不予理會。
甚至有的時候還叫官兵去打那些難民。直到把那些難民都給餓死,熬死。明明說是有施粥的地方,可其實形同虛設。”
所以究竟是這湖州城的父母官不作爲,還是有人在從中搗鬼?
昨日在知州府書房看見的那些封信,更是頗有疑點。
而且這次池宴和成王一行人都聚集在了這小小的湖州,應當就是爲了治理此次水患。
“好了!選拔現在開始。我可要提前說好,咱們知州府和別的地方可不是一樣的。那規矩更是頗多,有些人要是受不了的話,最好就提前走。免得到最後被攆出府去顯得難看。”
不大的眼睛眯起,掃視了一圈面前等候着選拔的女子。
一羣姑娘低垂着腦袋,並不能看清面容和表情。
“都把頭擡起來。”管家微微張口,渾濁的眸子掃試着。
“來都說說,你們有什麼本事?又憑什麼能夠進入知州府?咱們府上可是官宦之家,那身份地位自然和湖州城其他的顯貴不能比。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進了知州府,是鯉魚躍龍門飛上枝頭變凰,還是做着伺候人的活計,就要看你們各位的造化了。”
管家這話一說,底下的那一圈姑娘們都紛紛躁動起來。
誰人不想擺脫自己命運的束縛呢?這對他們這一些家境不好,出身貧寒的女子來說,更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
有些東西就是自己把握爭取來的!
“小女子女紅甚佳。”
“小女子吹拉彈唱樣樣在行。”
旁的姑娘說的都是一些精細的活,唯獨到了喬姣姣這裏,就變成了另外一種畫風。
“小女子雖然不是其他姑娘那麼能歌善舞,但是力氣大呀,什麼活都能幹,可以現場給諸位表演一個胸口碎大石。”
喬姣姣一雙眼睛乾淨明亮,直視着管家,也沒有絲毫的閃躲,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倒是叫管家不禁頻頻側目。
這丫頭倒是個有趣的,和其他人不同,模樣也算是清秀。
管家點了點頭,繼續走向了下一個姑娘。
“我真是佩服你,你膽子居然這麼大。”
先前那位姑娘聽到喬姣姣這番話,忍不住開始攀談起來。
“一般一般了。”
喬姣姣笑着無奈搖了搖頭,這知州府選的是丫鬟,又不是選旁的什麼。
那會兒她還聽見有人說一些更爲離譜的,這地方又不是什麼人都收的。
就在此刻,一輛低調的馬車囂張的停在了知州府的門口,斜放在外面。
也沒有人說什麼,反倒是在門口的小廝一見到馬車就立馬迎了上去。
那副狗腿的樣子,叫喬姣姣忍不住嘖嘖稱歎。
這來人究竟是什麼大人物啊?
喬姣姣眼睛滴溜溜一轉,瞧着那邊的動靜,不免有些好奇。
最後那馬車的簾子被掀了起來,從中探出來一隻骨節分明,纖細修長的手。
將簾子輕輕撥開,寬大的黑金袖子也顯露了出來。
瞧到這身熟悉的打扮,喬姣姣不免眨了眨眼睛。
她怎麼覺得越發的熟悉呢?突然心中就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從馬車中下來的宛如謫仙一樣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整個大秦最尊貴的攝政王殿下,池宴!
周圍的其他姑娘自然也注意到了此景,一副西子捧心的樣子,盯着池宴的眼珠子連轉都不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