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潑水丫鬟嗚咽出聲,連滾帶爬的抱住了大丫鬟的腿,就差沒把那些髒水蹭到小麗的身上了。

    “原來是夏蟲啊,你別難過,先起來再說。”

    小麗嘖了一聲,不經意的躲了一下,臉上全是嫌棄。

    身上髒兮兮的,光朝她身上蹭,萬一把她這身主子賞的布料製成的新衣弄髒了可就糟糕透了,沒有一點眼色!

    小麗的嫌棄夏蟲是沒有看見的,還委委屈屈的躲在角落裏小聲的抽泣着。

    大丫鬟小麗向着喬姣姣方向走了幾步,用那尖酸刻薄的眼神打量了幾番。隨後嘴角惡劣的勾起了一抹笑,“原來是新來的丫頭呀。我倒是要聽聽你們今天這麼一出是怎麼回事?你將你的前輩推倒在地,往身上潑髒水,這件事情大傢伙可都是親眼看見的。

    你今兒個就是跳進黃河裏頭都洗不清了。走,現在就跟我去大夫人的院子裏頭領罰。”

    說罷,小麗就要拽着喬姣姣手腕往外衝去。

    但還不等小麗碰觸到喬姣姣的手腕,就被後者輕輕鬆鬆的躲了過去。

    “你算個什麼東西?”

    喬姣姣勾脣淺笑,找了個凳子坐在上面翹着二郎腿,好不悠哉。

    看來又來了一個狐假虎威的東西啊。

    “你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誰嗎?眼前的小麗姑娘,那可是大夫人跟前的貼身丫鬟。不是你這種下等丫頭能得罪的起的,還不趕緊給人家小麗娘賠禮道歉。”

    這個時候有好事之人就站了出來,趾高氣揚的指着喬姣姣的鼻子罵。

    把這事情說的嚴重的,就好像面前這小麗姑娘是什麼天皇老子下凡一般。

    “我告訴你們,今個就是玉皇大帝下了凡,這事情都是說不清楚的。”

    喬姣姣可從來都不怕這些的,她本來好好的,偏生要朝她潑一盆冷水。

    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自己也嚐嚐這種感受好了。

    “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囂張跟我說話。”

    小麗跟在大夫人身邊跟的久了,那看旁人向來都是不可一世,高傲的不行的。

    這走到府上的任何地方,哪處的人不是將她當做老佛爺一樣敬着的。

    除了主子平日心情不好了訓斥她幾番之外,還有誰有這個膽子跟她說話?

    “既然是當大丫鬟的,自然就更應當明辨是非了。事情還沒有弄清楚,就直接給我蓋棺定論,好大的一頂帽子呀,我可戴不起。”

    喬姣姣纔不管她心裏是怎麼想的呢,簡直是鍋從天上來,砸的人兩眼冒金星。

    既然這些人想跟她掰扯,那她就奉陪到底好了。

    “哼!夏蟲既然是身爲你的前輩,那麼教訓你一個新來的又有什麼問題呢?你們說是吧?”

    小麗眼神一凝,瞥向了站在四周的那羣小丫鬟們,眼中的威脅之意很是明顯。

    “小麗姐姐說的不錯,你一個新來的,自然要聽着前輩的教訓。前輩讓你做什麼,你自然就應該去做。

    要想在這府裏頭討生活,自然要懂點眼色,聽話一點。不然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麗的馬屁精一堆,聞言那是紛紛跟風,一個個諂媚的樣子瞧着就跟哈巴狗一樣。

    “還真是可笑至極,這好歹也是湖州知州府吧。諸位也都是官宦人家的丫鬟,都是經過層層選拔挑選出來的。

    都說這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是想給你們家老爺的頭上戴一頂大帽子嗎?”

    這一家的家風家訓如何,看他們家的丫鬟就能略知一二了。

    像眼前這些人,一個個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本領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嘖嘖嘖,看來昨日夜裏見到的那憨厚的知州,確實得重新審視一番了。

    喬姣姣這話一說出口,直接堵的那些人是啞口無言的。

    她們平日裏見過的不過就是內宅的勾心鬥角而已,哪裏被人問過這樣的問題?

    畢竟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她們家老爺,一時之間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行了,行了,都在這兒幹什麼呢?小麗,大夫人找你呢,還不速速前去,耽誤了大夫人的事,你可是擔待不起的。”

    就在此時,一位聲音有些沙啞的嬤嬤過來了,將小麗給叫走,臨走的時候還看了一眼喬姣姣。

    那一眼意味深長,喬姣姣倒也沒有什麼在意的。

    小麗明顯是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又瞧了眼那不太好說話的嬤嬤,只能是很不甘心的跟着走了。

    這個仇,她小麗記下了。

    “現在可沒有人幫你了,你還是自己找個小角落哭鼻子去吧。”

    喬姣姣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起身走到夏蟲面前。

    一根指頭挑起夏蟲的下巴,鮮紅的脣角微微勾起,聲音清脆明朗,叫在場之人聽了個清清楚楚。

    她這話倒也不是給眼前這人一個說的,是給這所有洗衣房的丫鬟們聽的。

    她,喬姣姣,一點都不好惹,一個個的都把眼色給她長上。

    夏蟲屏住了呼吸,有些害怕的向後縮了縮,身體懼怕是她的本能。

    眼中更多的是膽怯,但還帶着一絲絲的狠辣。

    在場之人全部噤聲,連個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得罪了眼前這看起來厲害至極的新來的丫頭。

    這可怕的丫頭身上的那股威壓是她們從未體驗過的,一種由內而外產生的懼怕。

    誰能想象得到,長得如此傾國傾城,可動起手來卻是絲毫的不含糊。

    喬姣姣滿意的拍了拍手,眼前這種效果,纔是她想要的嘛!早這樣不就好了嗎?

    看來先前的殺雞儆猴是沒有什麼用的,必須得來點觀衆才能起到實在的作用啊。

    喬姣姣理了理自己有一些凌亂的頭髮,不理會衆人看着她的目光揚長而去。

    累了一天了,是時候泡個澡,睡個好覺了。

    等喬姣姣走遠了,在場之人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了下來。一個個的像是剛剛經歷了什麼磨難一般,倒是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可坐在地上的夏蟲就有些不樂意了,嚷嚷着要給喬姣姣一點教訓不可。

    整張小臉都扭曲了起來,顯然是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