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裏就是？！”
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道。
聯想到之前遇到的菩提果，不由的心裏面已經相信了幾分。
經歷了那麼多事，似乎沒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了。
只是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大殿由青銅澆築而成，不知道歷經了多少歲月侵襲，爬滿了綠色的銅鏽，又像是來自遙遠的上古時代。
衆人手中的菩提果金光大盛，將這一片的迷霧驅散。
大殿之內隱隱有衆多僧人吟誦佛經的聲音，那聲音十分縹緲，忽遠忽近，彷彿來自遙遠的九天之上，有好像就在耳邊響起。
“摩……柯……般……若……諸……佛……”
聲音時而浩大如雷鳴，時而縹緲若蟲鳴。
而眼前的大殿變得金碧輝煌，香火鼎盛，裏面有數之不盡的金色羅漢、寶相莊嚴的僧佛端坐。
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匍匐、歸順。
一時間不分清到底是真是還是虛幻。
等到衆人緩過神來的時候，眼前的大殿依舊是破敗不堪，裏面哪有什麼羅漢、僧佛。
盡是些破舊的香爐、倒塌的佛像，毀壞的羅漢雕塑，一股破敗之感。
“你們剛纔聽到什麼聲音了麼？”有弟子出聲問道，她手裏握着菩提果。
“我聽到了，我還看到了有認在裏面誦經……”另外一名女弟子出言道。
“我也是……”
而有一些人則是表示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你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就連水月真人也疑惑的出言道：“我並未聽到有什麼聲音，也不曾看到有人誦經。”
“我……我剛纔也看到了，我也聽到了。”這個時候少女陸莉跟着出言道。
這個時候有人注意到，開口說自己看到聽到景象的人，全部都是手裏面拿着菩提果的人。
“是菩提果中殘存的佛性氣息，讓她們看到上古時代的畫面。”姜陽出言解釋道。
衆弟子若有所思的點頭，怪不得他們見到聽到的和真實場景幾乎是一模一樣。
“原來是這樣，我還是太緊張出現幻覺了。”有女弟子鬆了一口氣。
這菩提果竟然能引起上古時代的共鳴。
若是她們中有人忍不住衝動對着這些幻想膜拜，這些死去的佛陀們，還真有可能復活過來。
因爲信仰之力，可以讓他們獲得新生。
“既然沒事了，大家快進去歇息吧。”水月真人出言道。
等到衆人走進大殿之內，各自打理了一片空地開始休息。
其中有人感嘆，時光更迭，曾經的佛陀竟然也有死去的一天。
一旦離開姜陽，她們還有存活的機會麼？
每個內心都忍不住這樣去想。
陸莉依偎在姜陽身邊，把菩提果丟給肥蟲子玩去了。
“你說，要是有一天我要是死了你會不很難過？”
“瞎說什麼，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姜陽點了點她的腦袋。
“我只是打個比方，就算你能保護我一輩子，我也有老死的一天啊。”
“那你就別要養蠱了，跟着我學修仙，就可以保持容貌不老了。”
“而且還可以活很長很長時間。”
“活到你看我看的膩了。”姜陽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慰道。
“聽起來還不錯，那這麼說你一定是一個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了。”陸莉早就看出了蹊蹺，只是這樣話題說了還不如不說。
她喜歡的是人，管他活了多久，又有什麼關係。
少女的喜歡是含蓄中帶着奔放，明媚中帶着感傷。
想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給喜歡的人，卻又怕得不得珍惜。
“算是吧。”姜陽淡淡一笑，沒有否認。
時間一分一秒開始流逝，它不管世人變成什麼樣子，沒有人能夠阻擋它單調前進的步伐。
無情冰冷。
到了下半夜的時候，安靜的大殿突然傳出來細碎的聲響。
聽那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裂開了，起初聲音很小，到後面越來越大。
一開始只是一道聲音，到最後密密麻麻連成一片。
衆人早就有所防備，手裏的菩提果再次綻放出金色道韻，而且折射出的金光比之前要強盛太多。
整個大殿都被照亮，衆人順着聲音的源頭看去，竟然是一座座倒塌的雕塑發出來的動靜。
原本就殘破不堪的雕塑，全部都開始龜裂，最恐怖的是，從裂痕中竟然流出黑色的血。
大殿之內何止上百個雕塑，一時間惡臭的氣味鋪面而來，就像是下水道上面鑽出來的氣味。
大殿內的地面更是不過是片刻光景已經是被黑血佔據。
這些黑血像是有意識一般，將衆人圍住，大殿的出口也被黑血佔據。
“前輩，這是什麼情況？”
衆弟子慌亂的叫出聲，這樣的景象過於毛骨悚然。
姜陽皺着眉頭看着這一幕，一擡手佈置了一道結界將衆人籠罩。
而這些黑色血液觸碰到結界之後，像是被火燙傷了一般，瘋狂的後退着。
不多時，大殿之內的所有黑血緩緩凝聚出人形輪廓，沒有五官，但看得出來像是在誦經的僧人。
轉眼之間，已經有上百道血色身影，它們動作出奇的一致，全部做雙手合十狀，一個個盤坐在地上低着頭。
明明沒有嘴巴，但是卻發出令人聽了之後，汗毛聳立的聲音，就像是從九幽地獄爬出來的修羅惡鬼在嘶喊。
沙啞又低沉。
“阿……彌……陀……佛……”
“衆……生……皆……苦……”
“我……佛……慈……悲……”
“普……度……衆……生……”
它們已經死去多年，模樣恐怖，更是想要殺死衆人，卻吟誦出號稱慈悲的佛號。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異變的影響，還是說它們本來就是如此。
姜陽卻看得出，這些只是死去佛陀殘存的執念，不甘心離開世間，想要汲取信仰之力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