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滿是瓶瓶罐罐和藥材。
極其凌亂不堪。
而由於熬夜的緣故，張九真顯得面容憔悴，鬍子拉碴，似乎一夜老了十幾歲。
看上去，倒是和他的真實年齡有些吻合了。
“不然咱們一會再來？”看到張九真一直在忙着，林颯建議道。
可她的話音纔剛剛落下，張九真就開口了，“不用等一會，此刻就把結果告訴你們。”
“結果就是，這兩種藥，並不相沖。同時服下的話，沒有任何影響。”
“你們別看我正忙，其實我早覈驗完了，我是在搞別的研究。”
“什麼研究？”張文遠甚是好奇，問了一句。
張九真立即回道：“我在研究，用什麼藥，可以把人的眼珠子搞的渙散一些。”
“這個小丫頭的眼珠子很奇怪，看着像是藥物所爲。”
“但具體是什麼，我又說不上來。”
“不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絕對和那個忘塵丹和逍遙丸沒有關係。”
“奇怪，老夫從醫幾十載，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
張九真說完以後，衝着林颯招了招手。
“小丫頭，你過來，離我再近些，我瞧個清楚。”
叫的是林颯。
可回答的，卻是張九真，“您不是昨晚就瞧過了嗎，可別倚老賣老啊。”
“別欺負人家好好的姑娘，會遭唾棄的。”
“好好的姑娘？你確定她是？”張九真撇了撇嘴，“小子，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小丫頭的身份？”
“你竟然擔心她會被我怎樣？？？你不想想，好色的那個，可是她。”
“小子，你沒救了你！”
張九真說着直搖頭。
彷彿一點都不擔心林颯會發飆一樣。
事實上，林颯真的沒有發飆。
因爲在路上的時候，她已經從張文遠的嘴裏瞭解到了，張九真的性格其實和老頑童很相像。
都是那種造詣很深的大牛。
但比較貪玩。
嚮往自由。
不喜歡約束。
而且，說話直來直去，嘴巴幾乎不會拐彎。
也就是常見的活該單身的某一種。
正是知曉了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惡意，所以林颯才十分淡定。
可張文遠着實不淡定，他氣哼哼回道：“您在說什麼呢？慕容姑娘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難道還會看上你這個老頭？”
“叔父啊，你以爲人家慕容姑娘沒有審美的嗎？”
“人家喜歡的是美男子，你是嗎？”
聽到此處，林颯淡淡一笑，“張公子，你這話是在誇我呢？還是在誇我呢？”
“我自然是不會看上一個老頭的，不過，張公子你也別緊張，你師父只是替我瞧病而已。”
說話的同時，林颯已經走到了張九真的身邊，“勞煩神醫您給仔細瞧瞧。”
隨後，張九真用手掰開了林颯的眼瞼，開始仔仔細細觀察起來。
“小丫頭，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張九真突然說了一句。
林颯正要作答。
張九真又說道：“你的眼珠子，看上去就跟瑪瑙一般，讓人想串起來。”
果然跟老頑童一樣都有點變態！！！1
“不過呢，我若是死了，眼珠子就不鮮活了，也就沒有那麼好看了。”
“此言有理，此言甚有理！”張九真不停的直點頭。
“其實呢，老夫只是說說而已，並不會真的把你的眼珠子摘下來。”
“老夫我又不是那種變態，我只是喜歡欣賞美好的事物。”
林颯接道：“那你真應該見見西方那些金髮碧眼的人，他們有人的眼珠子，是碧藍色的，跟大海一樣漂亮。”
“是嗎？可老夫我不喜歡那些老毛子，我就喜歡中土的人。”張九真如是道。
林颯道：“好吧，我也喜歡華夏民族的人！”
“華夏民族？欸，稍等！”張九真的眼神突然變了。
“小丫頭，你剛纔想到什麼了？”
林颯愣了一下，隨即回道：“什麼都沒有想啊。”
張九真面帶疑惑道：“可老夫怎麼瞧着，你的眼神渙散了一下，眼神空洞的就跟沒了靈魂一樣。”
“有嗎？”這回疑惑的，是林颯了。
張九真道：“當然有啊，老夫我剛纔看的一清二楚。”
“你這，恐怕不是病吧！”
說完，張九真朝着張文遠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了林颯。
“老夫也不敢肯定，但依稀覺得，你這像是中了攝心術。”
“不過，中了攝心術的人，就會變得跟行屍走肉一般，脈象也會出現紊亂。”
“可你，明顯明智健在，脈象也沒有大的異常。”
“而且，攝心術這種東西，江湖上的人，精通者寥寥無幾。”
“老夫瞧着你的情況，應該中的比較淺，可能是施術者的能力有限，不甚精通。”
聽聞此言，林颯半天都沒有說話，格外震驚。
張文遠也是格外震驚。
“攝心術？真的假的啊？不是說這種邪功已經失傳了嗎？”
“再者，我瞧着慕容姑娘一直都很正常的啊，並沒有失心瘋那些徵兆。”
“誰告訴你，中了攝心術就會得失心瘋？？？”張九真立即駁斥道。
“你小子，整天不好好看書學習。”
“中了攝心術，其實看起來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兩樣。”
“只是，所中之人，會缺乏自己獨立的判斷和思考能力，會按照施術人的意願活着。”
“可以說，基本上跟個提線木偶一般。”
此時，林颯插語了一句，“可我一直有獨立的思考能力和判斷能力，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能控制自己的行爲和舉動。”
說到此處，林颯眼神驟變，“等等！”
白凰說過，她之前一直唸叨有什麼東西在干擾她的腦磁波。
還說什麼有控制之內。
可如果所謂的控制和干擾腦磁波，是因爲中了攝心術的話，那一切，就可以解釋通了。
難道說，自己服下忘塵丹，並不是因爲想忘記榮華，真實的原因，是因爲害怕自己不受控的時候，傷害到榮華？？
可自己和外界接觸鮮少，怎麼可能會中了別人的攝心術？？？
還有，如果真的中了攝心術，難道白凰和黑鳳一直都沒有發現她的異常嗎？
越想，林颯心中的疑團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