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箱子被挪開了,箱子後面的空間也露了出來。
只見兩邊密密麻麻的站着幾排黑衣人,大概有一百來人。
凌暖今天帶了武器,並不怕這些人圍攻。
只是右邊的黑衣人讓開了一條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被推了出來。
輪椅上坐着的人手腳都被固定在輪椅上,頭上還套了一張黑布。
凌暖忽然放心下來,這人從體型上來看並不是阿墨,她視線移到白子申身上,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
白子申走到輪椅旁邊,笑着說道:“我想你應該猜出這不是林言墨了,但是我還是想讓你猜一下這是誰!”
凌暖手中握緊了匕首,說道:“只要不是阿墨,是誰都跟我沒關係。”
“那如果我說你殺了這個人,我就放了林言墨,你說這樣有關係了嗎?”
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顫了一下,白子申不會讓她無緣無故的去殺一個人的。
她也應該不會只是想看她殺人的,那麼這個人應該跟阿墨是有關係的。
想到這兒,她看着白子申,眸光有些晃動:“他是林勝雷?”
白子申拍了拍手,她旁邊的手下揭掉了黑布,林勝雷嘴巴被堵住了,臉上還有些淤青。
“凌暖,你真是聰明到極致了,不管是身手還是心機,我承認我都比不過你,但是你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你知道是什麼嗎?”
等了半晌她都沒聽到凌暖的回答,自顧自的說道:“就是心太軟了。”
“你看看你身邊的人,你明明可以殺了他們的,但是你還是給他們留下了餘地,這就是你的致命點。”
她說完,凌暖感覺到背後一陣破空聲,她側身躲避看對方的攻擊。
轉身看向身後,是她剛纔打到的人,她並沒有直接取了他們的性命,而是讓他們失去了行動能力。
在下手的那一刻,她是想殺了他們的,只是那樣的話,不是跟黑勢力沒什麼區別嗎?
而且她答應過阿墨,她不會隨便殺人的。
凌暖出手斷了對方的腿骨,黑衣人再次倒下。
凌暖轉身說道:“我跟你不一樣。”
“爲什麼不一樣,凌暖,我能看得出來,你內心是住着一頭野獸,你爲什麼不把它放出來呢,像這種廝殺的生活才更適合你不是嗎?”
凌暖忽然垂下了頭,眼神瞬間有些恍惚。
“怪物、瘋子、白眼狼,他是你親爸,你怎麼能殺了他呢!”
“不,不要,別過來,阿暖我是你母親啊,啊……”
“阿暖,你別怪你爸爸,她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老子生養你,把你賣給王麻子怎麼了?”
“阿暖,喝了這個忍一忍就過去了。”
這些聲音在腦海裏迴盪着,她想起她出生以來,生長的那個家裏,父親酗酒賭博,欠下了鉅額,卻要把她買個一個五十多的老頭,母親還幫着父親把自己送過去。
她當天被送到王麻子家裏,就拿了一把剪刀殺王麻子。
而她又親手殺了自己虐待自己多年的爸媽。
心裏的那頭野獸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成長起來的吧!
久遠的記憶突然被翻了出來,凌暖感覺腦海有些脹痛。
她帶着記憶的每一世都在腦海裏播放。
她屠殺自己全家,親手殺掉傷害她的人。
那些血肉模糊的場景,讓她握着匕首的手在顫抖。
白子申見凌暖的狀態有些不對,可這正合她的心意:“凌暖,你現在殺掉林勝雷,林言墨就安全了。”
凌暖擡起頭的時候,那雙眼睛充斥着血紅,野獸般的眼神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慢慢走向林勝雷,手中的匕首高高的舉了起來。
白子申已經期待自己的勝利了,因爲這裏發生的一切林言墨都能看到。
只要凌暖殺了林勝雷,那他們之間就隔了一層永遠跨越不了的血海深仇。
她就不信,到時候林言墨還能堅定不移的選擇凌暖。
就當凌暖手上的匕首要落下到林勝雷的心臟上時,突然匕首轉了一個方向,刺在白子申的肩骨上。
白子申根本沒預料到凌暖會突攻擊她,硬生生捱了一刀。
她咬着牙忍着劇痛,說道:“好,真是好的很,凌暖,這是你自找的。”
“來人,把林言墨帶出來。”
聽到林言墨的名字,凌暖眸光閃了閃。
她呢喃了一句:“阿墨。”
白子申知道,她的人不是凌暖的對手。
所以,她只能讓林言墨出面,才能成功抓住凌暖。
林言墨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了出來,凌暖看到林言墨的那一刻,眼神才逐漸清明。
白子申走到林言墨身邊,半蹲下來,看着林言墨的眼神帶着癡戀。
凌暖看出林言墨的狀態不對,冷聲道:“白子申,你對阿墨做了什麼?”
“我說了只是下了一點毒劑而已。”
她見凌暖要衝上來,立馬說道:“你要是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她的手已經放在了林言墨的脖子上,凌暖瞬間不敢動作。
“凌暖,你只要乖乖的,我就不會傷害阿墨的。”
凌暖站在原地,身邊上來兩個人,將她的手反銬在身後。
黑衣人強硬的想讓凌暖跪下,就算他們一腳踢在凌暖腿彎處,凌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依舊直直的站在原地。
白子申的右肩中了一刀,她舉起左手示意凌暖身邊的人退下。
然後她又看向林言墨,說道:“阿墨,我現在把選擇權交到你手上,這兩個人之中只能活一個,你選擇誰呢?”
兩人身後的人同時掏出身上的槍來,對準了凌暖和林勝雷。
林言墨內心非常痛苦,兩人都是他最親的人,怎麼可能會去下決定。
藥效快要到二十四小時了,他已經能吐出話來。
“放……放了……他們,我……留下。”他斷斷續續的說出一句話來。
可是這樣的回答她很不滿意。
“不可以哦,他們兩個人只能活一個,要是你不選擇的話,他們兩個都要死。”
林言墨轉頭瞪着白子申,白子申卻只是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