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河緩緩轉向他：“？”
“不是，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戴祈宵你不想認賬？”趙海河驚訝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截他賬。
戴祈宵搖了搖頭：“對你父母不感興趣，只是你的這些信息還用不着付你積分。”
一邊的成文頓時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體，他知道戴祈宵想幹什麼了，興致勃勃地跟看庭審一樣，有點激動。
戴祈宵果然在頃刻之間就變了氣場，說：“何今夕剛纔也說了，這是你的專業對口，可以說在這道關卡里你是有一定優勢的，但是剛剛你說的一切信息都是通過背景裏透析出來再加上了一些‘對口專業’，基於你在話裏還提到了民間傳說和系統與現實的不協調性，不能算得上是有力證據——”
趙海河打住：“大律師，您沒毛病吧？”
戴祈宵：“……辱罵他人，我也能告你信不信。”
趙海河笑了：“您想想我們現在在哪兒，你上哪兒告我去？誰能制裁我？還有你剛剛那段話是在說我說的事都是廢話嗎？”
戴祈宵絲毫不婉轉地說：“是的，基本廢話——你上過九年義務教育嗎？”胡黃白柳灰這種東西他看恐怖片都知道！不是廢話是什麼？他還以爲能聽到道家的什麼新奇玩意兒呢。
後面一句拐的趙海河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老子讀到高中呢好嗎？！”
戴祈宵理所當然道：“那你應該知道在除了真正自己的生命被威脅時都不可以在任何地點隨意違法犯罪吧？除非你不想回現世了，那麼前面的話就當我沒說過，不然的話你在系統裏違反道德法律的事多了，回了現世之後你要如何自處？這會變成你的習慣，改不過來的。”
趙海河：“……所以我違反什麼了？”
戴祈宵臉不紅心不跳：“道德。”
趙海河：“……”
成文在旁邊拍手叫好，戴祈宵都覺得老臉一熱，但是爲了不付他少得可憐的積分，順便幫一把自己的合作對象，硬扯也要把理扯到自己這邊。
趙海河：“……只要我沒有道德，我就不會被道德綁架。”
戴祈宵攤了攤手：“既然你這麼想，那就更好辦了，我們也不用遵守了，更有理由不支付積分了。”
趙海河：“你——”
周圍人：怎麼感覺兩個人是在比誰比誰更不要臉呢？
胡樂樂再下樓的時候，樓下飯桌上就只剩下她師哥一個人氣呼呼地坐着，看到她下來後立刻“哭訴”：“老妹兒啊，你哥被人坑了啊……”
胡樂樂擋住了喬麥的視線，爲了給趙海河留下一點顏面：“師哥，所以他們人呢？”
戴祈宵當然是口嗨完就跑了，跟何今夕、成文還有小白早就在去黃廟的路上了。
鎮民白天也都已經起來了，在霧散之後，就跟尋常人家一樣洗衣服的洗衣服，曬被子的曬被子……
但是在看見戴祈宵他們從鎮長家裏走出來之後，很明顯這些人就開始有意無意地把眼神望向幾人，彷彿在看什麼格格不入的東西。
相比昨天玩家們剛剛進入時的警惕，現在更多的是詭異。
在鎮民npc一路的“注目禮”中，好在還是安全的，npc們沒有進行攻擊。
何今夕停下腳步，看着第二次走到的巷尾，說：“不能這麼漫無目的地找下去，雖然地方小，但是這種沒有規律的路太難走了。”
戴祈宵不以爲意：“何警官，你是不是在下面混得久了，連基本社交都忘了？找不到路就去問啊。”
何今夕從戴祈宵嘴裏聽到叫自己的稱呼有些不習慣，說：“問npc？他們不一定會告訴你，而且，npc本來就是站在玩家對立面的，你問他們說不定會遇到危險。”
戴祈宵：“我上一關——”他差點脫口而出上一關他也是和npc合作的，但是後來纔想到，他忘了小白不是npc了，幫他也是自然的，就又把話嚥了下去，說了一句“不試試怎麼知道”。
鎮子裏不缺的就是人，戴祈宵擡腳走到附近的一戶人家，上前去敲了敲門，低頭注意到了似乎是昨晚的門供。
酒肉居多，加上一碗飯，筷子插在上面。
門被打開，是一箇中年婦女開的門。
她只看了戴祈宵一眼，就低下頭去檢查了門供，她端起盆子仔細看了幾眼，沒有沒破壞，也沒有被動過的跡象，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說了句什麼後，才擡頭打量起戴祈宵來。
“你們是……昨天的客人？”
戴祈宵：“對，您好，看來昨天您有見過我們。”
中年婦人扯了扯嘴角：“當然，你們的晚飯就是我準備的。”
戴祈宵笑了，立即抓住這個客套機會刷好感度：“是嗎？！我說晚飯怎麼這麼好喫呢，原來是您做的啊，真是太謝謝了，今晚我們還有這個福分能嚐到嗎？”
一邊跟過來的小白聽到昨晚的飯是這個鎮民做的，也走了過來看着她，張口就是“好喫”。
戴祈宵笑了：“您看，大家都這麼覺得。”
那位中年婦人不好意思地笑笑，縱使她對外來者也是有排斥的感情在裏面，但是被這麼熱情地不保留的誇讚，也是有絲絲動搖的。
“你們叫我常嬸就好了，鎮裏的人都這麼喊我。”婦人說。
戴祈宵趁機會抓緊問：“對了常嬸，我們初來乍到，想去參觀一下本地的黃廟，您知道怎麼走嗎？”
常嬸身體微震，“你們去那兒幹什麼？鎮長沒有說過那裏不能去嗎？”
戴祈宵裝作驚訝：“沒有啊，我們只是想去看看……”
常嬸咬牙：“不行！看看也不行！會死的、會死的！”說完就急匆匆地捧着沒有動過的門供要關上門。
眼見着門縫要消失了，戴祈宵下意識就伸出手就要去攔，但是手伸了出去腦子裏纔想到，以對方這個力度關門，自己的手還要不要了？！
現在想把手拿回來也來不及了啊！戴祈宵閉上眼睛等待着手指上傳來劇痛，但是並沒有等到。
他睜開眼，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在自己前面，單手扒着門邊，沒讓門被關上。
常嬸的門沒有關上，面露驚慌，又兩隻手一起去關門，但是小白在門口扒着門穩穩當當，常嬸竟是怎樣使勁都沒有把門拉上，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恐懼，看着面前的這個力氣奇大無比的怪異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