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戰國時期】
【地點:無名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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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樓宇燈火闌珊。
浮雲遮月,正是刺殺盜竊的好時機。
褚歌隱藏在暗處,躲過層層的守衛。
忽然,遠處傳來陣陣騷亂。
“有刺客!”
褚歌心神一動,身影縱然竄出,穩穩落於樓閣之上。
站高望遠,發生的一切一覽無餘。
只見一身材婀娜,全身爲紫色白條紋的修身金屬戰鬥服,雙腿和右臂部位爲魚鱗狀護甲,胸甲上的魚狀花紋與手中驚鯢劍的格調相襯托。
是她…
褚歌看着面戴猙獰魚鱗面具的女子,腦海中頓然浮現出她的名字:驚鯢。
而她此行刺殺的目標,正是被羅網稱其爲無名高手,顏路的師父,含光劍的主人。
守衛聲聲慘叫,一陣劍光縱橫,驚鯢殺了出來。
向着目標地點飛速靠近。
忽而聽聞一聲雷震,驚鯢立於鐵索橋橋墩之上,而她的對面,是正手持含光劍的無名。
隨着一道電光乍現,那傳說中無形的利刃顯露出它的鋒芒。
“視之不可見,運之不知其所觸,泯然無際,經物而物不覺。”
鋒芒含而不露,是含光的本色。
“含光劍…”
褚歌緊緊盯着無名手中的含光劍,手不自主地摸向他的倚天劍,喃喃道:“不知道誰比誰更鋒利些呢?”
隨着對面閣樓內劍光飛舞,殺氣縱橫交錯,驚鯢的面具被無名一劍劃破,露出一張嬌豔絕美的臉龐。
忽而蠟燭微弱的火苗熄滅,無名的身形頓時消失不見。
下一秒,樓宇之上赫然出現無名的身影,“朋友,你在等什麼?”
被發現了。
褚歌心裏倒不是很驚訝,畢竟他也沒有可以隱藏身形和氣息,被這樣的高手發現也正常。
褚歌的目光順着風的方向看向了下方大街上行進的馬車。
“那馬車裏,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嗎?”
看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根幾乎無形的鋒利蠶絲貫穿兩邊,待馬車經過,怕不是要個車毀人亡。
順着褚歌的目光望去,無名以一種超乎想象的速度消失。
風裏,飄來他的話:“我感覺到了,你的劍…但我的劍,不爲殺人而存在。”
我這是…還沒開口就被拒絕了?
褚歌注視着移形換影,將小顏路帶走的無名,心頭有些鬱悶。
而此時,準備繼續追擊無名的驚鯢恰好看到了樓宇之上的褚歌。
他是誰,什麼時候…驚鯢神色瞬間凝重。
失去對潛在敵人的察覺,是刺客大忌。
對於羅網刺客而言,具有威脅的人,哪怕沒有對立關係,都算是敵人。
瞬間,驚鯢一躍而下,身形宛若紛飛的蝴蝶,幾個起落便向褚歌殺來。
驚鯢劍鋒直刺,被褚歌一個側身躲過。
劍鋒橫轉一削,被倚天劍劍鞘擋下。
驚鯢神色冰冷,劍影紛飛,卻始終碰不到身法靈動的褚歌。
忽然,一道精光從褚歌眼前閃過。
倚天劍出鞘。
一劍在手,褚歌氣息瞬間凌厲肅殺。
殺氣之重,乃驚鯢生平罕見。
霸道劍光以橫掃千軍之勢向驚鯢橫劈。
鐺!
剛猛力道轟然砍在驚鯢劍上,砸出一個驚人的弧度,震得驚鯢虎口發麻。
此時驚鯢問出的心中的疑惑。
“我?我剛來不久就看到你們兩個在打架,然後你就衝上來對我動手動腳。”
褚歌看着眼前這樣嬌豔絕美的面龐說着,心裏卻在感概她未來坎坷的命運。
如果按照原著中的劇情發展,她會在下一個任務中愛上她的刺殺對象,並給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兩人相對而立,靜默無言。
過了很久,驚鯢擡眼看着褚歌,收劍入鞘,道:“你不殺我,告辭。”
說完,縱身一躍,追趕着無名離開的方向去了。
褚歌望着驚鯢逐漸消失的背影,隨即也跟了上去。
期間,二人不斷交手,一路打打殺殺來到了魏國都城。
大梁。
那天正天下小雨。
驚鯢撐着一把傘從橋的那頭經過,而褚歌也正好撐傘向她迎面走來。
看到褚歌,驚鯢臉色頓時一變。
“你跟了一路,究竟有什麼目的?”
“哈,一上來就這麼不留情面,真的是無情無義。”
褚歌的嬉皮笑臉並沒有打消驚鯢心裏的戒備,反而冷聲說道:“你跟殺手談交情?”
雨下得大了。
褚歌帶着微笑走了過去,隨手將手中的傘扔掉,跟驚鯢同在一把傘下。
“你…”
褚歌反手握住驚鯢的手,令她掙脫不開。
“你想在這裏動手?你知道的,你一點勝算都沒有,反而會將自己置於險地。”
一句話,驚鯢只得暫時屈服。
二人沿着青石板路上走着。
褚歌問道:“你有有新的目標了?”
驚鯢心中感到無比的憤怒,但卻又夾雜着從未有過的一絲羞澀。
褚歌那副可惡的樣子,總是在她腦海中有意無意的被想起。
“敢當着羅網殺手的面打聽任務,你是第一個這麼做的。”
“是嗎?那我還挺榮幸的。”
驚鯢看着褚歌淡然自若的樣子,不知是狂妄還是藝高人膽大。
驚鯢冷冷說道,目光堅定不移。
“羅網要殺的人,就算山窮水盡,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完成。就算你阻止了我,還有下一個。”
“其實羅網殺誰對我並不重要,你,對我很重要。”褚歌直視她的眼睛說道,如水的雙眸彷彿凍結的冰泉。
褚歌身上的氣息太過熾熱,讓驚鯢心裏泛起一絲異樣感,躲開褚歌的目光,冷硬地開口說道:“希望在你臨死之前,不要後悔。”
褚歌淡然一笑,說道:“死?誰都會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這世上每天都會有人死去,也都會有人新生。人生的起點和終點早已註定,只是中間的日子需要我們自己做主,不是嗎?”
“我們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而不是左右在別人手中,既然這樣,路怎麼選,還有什麼值得後悔的呢?”
重於泰山,輕於鴻毛…這樣的話,能出自他的口中?
驚鯢有些驚訝,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褚歌,對他的來歷和身份更加好奇。
褚歌握着驚鯢光滑細膩的小手走了很長的路,走到路的盡頭,褚歌鬆開了手。
手背上溫熱的觸感逐漸變得寒冷,驚鯢心裏悄然劃過一絲失落,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褚歌離開了傘,站在雨裏問道:“你有沒有想過,有天不做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