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歌搖頭失笑，自嘲道。
“但武力能達到先生這樣的境界，也是世間少有，足以爲之自豪。”
嬴政眼中露出幾分笑意，看着眼前的褚歌，心中暗忱此人年紀輕輕，實力已然超凡，乃大才。
在這個世界，只有強者會被人尊重，但韓非與褚歌的“強”，並不是同一種，但都被嬴政所欣賞。
強者在前，蓋聶眼中隱隱露出的戰意愈發濃烈。
“匹夫一怒，最多也就血流五步；而帝王一怒，動輒血流千里。二者孰強孰弱，高下立判。”
“哦？是嗎，可寡人與先生相距不過七步，先生如果動手，不到一息政便可人頭落地。”
嬴政眼中露出一抹精光，看着褚歌的眼睛說道，眼神中不見一絲慌亂。
褚歌嘴角含着微笑，道：“秦王覺得我會如此愚蠢？”
殺了嬴政？
那誰都活不了，秦國的鐵蹄有了衝鋒的藉口，縱使韓國負隅頑抗也逃不過滅亡的命運，而天下諸侯也不會阻止。
畢竟諸侯王在他國的國都被殺害，外交事件直接升級爲戰爭矛盾。
“呵呵，先生特意來此，就問了說這些？”
嬴政不再跟褚歌客套，直接開門見山道。
褚歌淡笑着說道：“混沌之中誕生盤古開天闢地，伏羲演八卦，神農嘗百草，女媧補天地…此後，又有軒轅皇帝大戰蚩尤於涿鹿…大禹治水，授神策，鑄九鼎而定九州…天命玄鳥，降而生商…武王伐紂，鳳鳴岐山…自此春秋戰國，諸侯爭霸。”
“時代的浪潮掀起又回落，而在每個時代的背景下，都誕生了無數英雄豪傑，他們那一批人，決定了這個時代的興衰起落。”
褚歌說到這裏，目光灼灼地看着嬴政的眼，又繼而看向韓非和鬼谷的兩位。
“先生的意思是，下一個時代即將來臨，而我們…都是時代的選擇？”
嬴政此刻已經收起了對褚歌武夫身份的輕視，正色道。
“究竟是我們選擇了時代，還是時代選擇了我們。”
褚歌幽幽開口，眼神莫名地看着嬴政。
如果在此將嬴政殺死，七國還會不會統一，歷史上那個千古一帝的帝王還會是誰？
萬里長城，度量衡制度的統一，大一統王朝的宿命輪迴還是否存在？
或許沒了嬴政，這樣的時代可能會來，但已經不是現在了。
那麼，是嬴政創造了歷史，還是歷史選擇了秦國，選擇了嬴政。
褚歌神色莫名，眼神幽幽開口說道：“在不遠的將來，會有一個千古無二的人出現，以不可抵擋之勢席捲天下，將七國一統。”
“哦？先生認爲那人會是誰？”
嬴政神色莊重，嚴肅的問道。
褚歌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看向眼前的嬴政，不言而喻。
嬴政輕笑，問道：“先生認爲我會是那個一統天下的人？”
嬴政心中暗喜，不僅僅是“天下一統”的理念又有了新的支持者，更是來自別人的認同感。
“會，也許不會。會與不會之間，只在秦王一念之間。”
轉眼已是韓非誇下海口許諾十日之限的第五日。
朝堂之上，姬無夜等夜幕一系都準備看他的笑話，目光中的幸災樂禍毫不掩飾的流露。
看着你的敵人默默的把自己玩死，也是中不錯的樂趣。
“今日已是第五日，不知王上是否抓住了刺殺我秦國使臣的兇手。”
李斯姿態倨傲，語氣冷硬的說道。
韓王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心裏也是沒底，看向姬無夜，問道：“大將軍，兇手何在？”
“新鄭已戒嚴多日，過往行人車馬都會一一調查排除，捉住百越餘孽指日可待。”
姬無夜躬身行禮，不緩不慢的說道。
“李斯先生，既然如此，那緝拿兇手一事可否多緩幾日。”
韓王安一聽，心裏有了着落，但兇手還未逮捕歸案，心裏不自覺便矮了一分。
李斯聽完，心裏冷哼一聲，冷傲的轉過身去背過手，道：“信，國之寶也，民之所庇也。如此看來，韓國定是力有不逮，李斯這就派人通知邊關將領，立刻調兵前來相助。”
說着，李斯就要動用邊境虎狼之師給韓國施壓…
不，是假借此次名義霸佔侵略韓國領土。
話音剛落，韓王安頓時心慌，姬無夜臉色瞬間陰沉到極點，目光怒視着李斯的背影，恨不得當場將其咬碎。
而心思縝密的韓宇一眼就發現了韓非淡然自若的狀態，心中頓時有了計策，出聲叫住就要離去的李斯說道：“先生請放心，我九弟一向智謀超羣，當日朝堂之上捉拿兇手一事便是九弟所提，而九弟神態自若，相比以穩操勝券。”
一時間，朝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韓非。
韓非嘴角微微上揚，眼神波瀾不驚，道：“慚愧慚愧，能神態自若可全是仰仗姬將軍，鎮守新鄭夙夜之功。諸位有所不知，其實兇手已在姬將軍掌握之中。”
此話一出，不僅是衆人，就連姬無夜也驚了一下。
什麼？
“焰靈姬。”
韓非衝姬無夜對了個口型，繼而對衆人說道：“姬將軍高風亮節，即使捉拿兇手，也顧慮韓非與李先生同門之情，想要把功勞讓給在下。而此人就是在王宮縱火行兇，天澤的心腹手下———焰靈姬。”
“是不是呀，姬將軍？”
好你個韓非，一開始就算計本將軍，讓我前功盡棄。
各方壓力來到姬無夜這邊，到了這種情況，容不得姬無夜說一個“不”字。
“嗯對，沒錯。”
隨着姬無夜肯定的語氣出口，韓國一場危機消除。
“那就請韓王交出兇手，讓在下帶回秦國等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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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一道道人影猶如鬼魅一般重疊分裂，化作一個個獨特的個體，站立四周。
猶如幻影，卻又有實體一般的身影，在猩紅色的月色下，拖拉出長短不一的身影。
這些身影有男有女，有高有矮，甚至還有幼童。
月影迷離，隨着這幾道身影出現，鬼祟的聲音也是響起，各種聲音交織間，說不出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