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跪九叩之禮後,褚歌如願將章邯收爲弟子。
拜師禮後,褚歌取來黑白玄翦交到了章邯手中。
“這柄黑白玄翦乃越王八劍之一,正刃索命,逆刃鎮魂。劍雖是兇器,但劍鋒所朝的方向卻是由執劍的人決定的。”
章邯懵懂的點了點頭,瘦弱的身軀抱歉沉重的雙劍有些喫力,不一會小臉就漲紅起來。
“你先去休息,改日我教你武功。”
“是,師父。”
小章邯聽到後,立馬放鬆,沉重的雙劍不堪重負的砸在地上,慌亂中還不忘迴應褚歌。
“咯咯咯,很有意思的小傢伙。”
焰靈姬靠在小亭的欄杆上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明媚的眸子泛起笑意,一雙白皙勻稱的小腿悠閒的在空中搖晃。
驚鯢撫摸着漸漸隆起的小腹,看着費勁力氣將雙劍使勁往屋裏擡的章邯,又看看在不遠處看戲的褚歌,沒好氣的過去錘了他一下。
“有你這麼當師父的嘛。”
————
豎日。
咸陽宮,朝會大殿之外。
在褚歌還沒來的時候,殿前已經有着數十位文官武將等候了。
形成一個個小團體,小聲私語,其中爲首的自然是呂不韋,身旁聚集了十數名的官員,從這些人的官服上就看得出來你,這些官員身份都不低。
最低也應該是士大夫。
其次便是將領一夥,這些人身穿盔甲,一個個看上去都是在虎背熊腰,哪怕上了年紀,氣勢也是十足,令人心生畏懼,目光囧囧有神。
不過當褚歌出現的時候在,這羣人頓時閉上了嘴巴,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目光或好奇,或期待,或冷笑,或幸災樂禍的看了過來。
褚歌察覺到這些人的目光,心中對此並不意外。
身爲一個外來人,且來歷不明,一來就要分走他們手中的權力,任誰也不會輕易給他好臉色。
就在褚歌暗暗打量這些文武官員的時候,殿在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宣衆臣入殿。”
一聲厚重的銅鐘撞擊聲響起,隨後一道尖銳的聲音自遠處傳來,頓時原本看戲的羣臣閉上了嘴巴,迅速的分成兩隊,以右爲尊,以此排列。
這時,一名內侍走了過來,帶着褚歌到了一旁等候,讓兩隊官員率先進入大殿之中。
等了一會。
一道聲音從大殿內傳出。
“宣褚先生入殿。”
“先生,請。”
內侍極爲恭敬的對着褚歌說道,不敢有絲毫怠慢。
褚歌對着內侍客氣的點了點頭,隨後便是大步向着大殿走去。
整座宮殿以黑色爲主調,暗紅色爲修飾,充滿了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
尤其是當褚歌走入其中,所有人目光注視過來的時候,那感覺更是充滿了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膽小的人恐怕當場就嚇得腿腳發軟,止步不前了。
褚歌走上大殿,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昂首闊步,表情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王座之上的嬴政,目光掃過最前面的那蒼老的身影,他應該就是呂不韋。
褚歌淡定無比,中央站立。
不卑不亢,此人氣度不凡,看來也並不是傳聞中那彪悍匹夫的模樣。
嬴政身穿玄黑色的長袍,端坐在王位之上,面容肅然威儀,雖顯年輕,卻已然有了帝王氣度,不怒自威,俯瞰着整個大殿的羣臣,目光平靜的看着走入大殿行禮的褚歌,微微擡手,示以接待,平靜的說道:“先生無須多禮,既以入秦,大秦自會以禮待之。”
話閉,目光巡視在場的衆臣,似乎在提醒着什麼。
“吾等見過先生。”
隨着嬴政話語落下,四周的衆臣雖然有些心中不滿,可在這朝堂之上卻不敢表露分毫,相繼拱手對着褚歌回禮,算是表達對褚歌的尊敬。
在戰國這個時代。
對於讀書人以及人才的尊敬顯然不是後世所能相比。
哪怕有人對褚歌是否有才能表示懷疑,但未曾揭穿之前,依舊會表示應有的禮數,這是一個大國的氣度。
畢竟場面話還是要維持的。
“不敢當。”
褚客氣的回禮道。
“今日朝會所商議之事便是先生封爲大良造一事,先生既已在此,列位還有何疑慮,直言即可。”
嬴政目光銳利掃了掃朝堂上的衆人,緩緩的說道。
大良造,爲大上造之良者。
是秦孝公時期至秦滅六國前的秦國國內最高爵位,掌握軍政大權,這一時期秦國實行的是十七級爵制,大良造是最高爵位。
它在秦惠文王之前即成爲爵名。秦滅六國後實行二十級爵制,大良造位列二十等軍功爵制第十六位。
而秦國擔任過大良造的名士有商鞅、樛遊、公孫衍、白起等。
此話一出,朝堂之上頓時氣氛凝重。
羣臣沉默不語,不少人目光隱晦的看向呂不韋,似乎在確認他的想法是什麼。
也許也是嬴政如今威信太低,話語的力度顯然不足以威懾羣臣。
一名手執笏板的中年男子便是走了出來,對着嬴政拱手行禮,沉聲道:“回王上,臣認爲先生剛剛入秦,寸功未立,便被王上封爲大良造,這實在依法不合,況且臣聽聞先生乃一介武夫,不知…”
不知他肚子裏究竟有沒有那三兩墨水。
這話還沒說完,剩下的意思就不難猜。
褚歌擡眼看了一眼這說話的男人,心裏卻是對他搖了搖頭。
路走窄了啊,你這話這麼一說,不就是等同於說王上有眼無珠嘛,這不當衆打人家的臉。
有了出頭鳥,那些舉棋不定的臣子頓時站了出來附議,一時間朝堂上亂哄哄一片。
“夠了,朝堂之上,紛雜如菜市,成何體統。”
一直沒有動作的呂不韋忽然睜開了眼睛,那蒼老有力的聲音響起,帶着幾分不滿,聲音不大,卻在這安靜的氛圍內讓所有人聽見了,頓時壓得所有人閉上了嘴巴,爲之一靜。
“讓先生笑話了。”
呂不韋上前一步,看着褚歌,頭一次與褚歌對視在一起,目光平靜如深潭,淡淡的說道。
“見過呂相。”
褚歌嘴角笑意不減,對着呂不韋拱手說道。
二人眼神交錯,各懷心思的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道隱晦的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