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她有些不敢相信。
“我安家淪落到現在的地步,雖是蘇家陷害在先卻是你推波助瀾在後,上次你說是荊國影子拿蘇沐楠的清白和性命要挾於你,可你今日卻說可以放了我安家,這又是爲何?”
男人連續喝了好幾口咖啡。
極力地隱藏着自己的情感,努力地不讓眼前的女人察覺分毫。
內心倍受煎熬。
他說:“你剛剛不是問我,約你出來是爲了安家還是交易嗎?”
男人停頓了幾秒。
“我現在就告訴你,兩者皆有,我可以答應你放了安家,恢復安家的地位名聲以及財富,可前提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女人頓了頓眼神。
心裏在想【什麼要求能讓他如此大費周章?】
江楚澤拽緊了拳頭。
他深邃的雙眸緊緊地注視着眼前的女人,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明日……和我一同前往湖林口。”
“去湖林口?”
爲何去那種偏僻之地?
安若萱滿臉疑惑,“只要我明日陪你去湖林口,你就會幫我救出爹爹和母親?可湖林口與我安家有何關係?”
江楚澤蹙眉,雙眸波光暗涌,身子明顯有些顫抖。
“萱兒?”
女人看着他的神情,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背後緩緩襲來,不詳的預感和危險的氣息立刻涌上了心間。
她似乎看出了端倪。
男人咬了咬脣,“楠楠她不能出事,四年了,她爲了我留在荊國做人質已經整整四年了,這四年裏,她遭受了無數次的暴虐,我不敢想象她是怎麼一天一天忍過來的,我必須救她。”
安若萱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像是被雷電擊中一般。
她屏住呼吸。
淚眼婆娑地看着眼前一臉冷漠又毅然決然的江楚澤,那顆受傷的心仿若沉進入了寒冷的冰湖。
熱淚滾燙。
如潮水一般洶涌。
“所以這次影子與你的交易條件……是我?你是想用我去換回蘇沐楠?明日的湖林口便是你和他的交易時間和地點,對嗎?”
“是。”
“阿澤,你就沒想過爲何影子要拿我安家爲籌碼,又爲何要以我做交易嗎?”
他不是沒想過。
只是目前形勢不得不讓他選擇犧牲安家。
女人看着他冷若冰霜的臉。
冷冷一笑。
拼命地點頭示意。
“江楚澤,我以爲你今日約我出來是因爲我住在浩然家你心裏不舒服,我以爲那日你出現在蘇家是因爲你擔心我身體狀況,我以爲你答應救爹爹母親是因爲你心裏其實有我。”
她的聲音甚是哽咽。
“可我錯了,我錯得異常離譜,原來這一切都只是我以爲,原來你這樣做的目的,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爲了能救出蘇沐楠。”
她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來到了男人的身邊。
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龐,眼睛,鼻子,還有耳朵,最後小手落在了他的脣上。
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略有紅腫的雙眸。
“阿澤,我從小到大都沒愛上過任何人,唯獨只有你是我畢生所求,你說我愛上的那個男人不是你該有多好?終究是我溫暖不了你的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她的眼淚落入了嘴巴里。
又苦又鹹。
“我一直很疑惑,想不通你爲何不對外宣佈我的身份,承認我的存在,爲什麼這段婚姻如同虛設,現在我終於懂了。”
女人松嘆了一口大氣。
“因爲你從未想過與我廝守終生,若是潘國百姓都知道你我已婚,那等蘇沐楠回來,你就無法給她一場真正浩蕩又轟轟烈烈的婚嫁之禮,於你而言,她纔是你真正的妻子,所以這一切,你全部都算計好了。”
安若萱捧起了男人的臉龐,小心翼翼地觸碰着他緊鎖的眉頭。
眼淚不小心落入了男人的鼻頭。
打溼了男人的眼眶。
“阿澤,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拒絕你的,不管是爲了爹爹母親還是爲了安家,哪怕爲了成全你們,我都願意。”
江楚澤看向了眼前的女人。
冷冰冰的臉上全是對她的愧疚。
“萱兒,只要能救出楠楠,唯獨婚姻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明日我會派人鎮守,伺機而動,我保證你不會有性命之憂。”
只保證沒有性命之憂……
女人苦笑着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我去換她,成全你們一世一雙人,祝你們白頭偕老,我也希望你務必遵守承諾,放了安家和我的爹爹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