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往上面哈着熱氣,“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是我害了你,是我自私,我一定會找到解你體內餘毒之法,等你醒了,我們慢慢把身體養好,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了。”
他滿眼猩紅地看着女人慘白的臉龐。
心裏陣陣抽痛。
“傻瓜。”他低沉磁性的聲音極其沙啞,“用這種傷害自己的方法報仇,就不怕有生命危險?我好不容易纔把你盼回來,你這是又想離開我嗎?”
“砰~”醫院房門被護衛從外面打開,“江大當家,顧爺吳爺,不好了,蘇沐楠小姐又鬧自殺了,手臂上被劃開了無數口子,你們快去看看吧?”
吳濤和顧輝心裏微顫。
“怎麼回事?”顧輝一臉疑惑地開口,“我不是讓人給她打了鎮定劑?你們都是幹什麼喫的?對付一個女人都做不好?”
“是啊。”吳濤上前,“到底怎麼回事?剛剛不是還有醫生在嗎?”
護衛恭恭敬敬地雙手抱拳,“顧爺,吳爺,是蘇沐楠小姐吵着鬧着要見江大當家,現在的鎮定劑已經不能滿足用量了,她以自殺相威脅,我們也不敢上前阻攔。”
“那就加大劑量。”江楚澤略有不滿地命令道,“吩咐下去,給她加大劑量。”
“江大當家?”護衛有些爲難,“現在恐怕不行,蘇沐楠小姐因爲這次的事,精神遭受到了巨大重創,您還是去看看吧,傷勢雖然是止住了,但是我們控制不了,只有您去,她纔會聽話。”
“罷了……”
江楚澤用手溫柔地安撫着夢馨然的臉龐。
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脣瓣,“萱兒,乖,在這裏等我,我馬上回來。”
他再次向女人的額頭上落下了深深的一吻。
直到衆人離開。
夢馨然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其實……
她早就醒了。
“滾,都給我滾。”蘇沐楠瘋狂地將手裏的吊瓶針拆開,一直拿着刀指向着周圍的醫生護士,“別碰我,都給我走開,都給我走,我要阿澤,讓阿澤過來見我,你們這幫畜牲,我要殺了你們,安若萱,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她的尖叫聲。
哭嚎聲。
在房間內不停迴響。
情緒絲毫不受控制。
“都給我退下。”江楚澤的聲音傳了過來,所有人都退到了一旁,“江大當家,您來了,江太太她……”.七
“阿澤。”蘇沐楠一把握住了江楚澤的手,哭得梨花帶雨。
滿臉悲痛又委屈地看向了他,“阿澤,他們都欺負我,他們不肯讓我去找你,你怎麼都不來看我,連你也要嫌棄我了嗎?他們說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孩子兩個字落下。
男人心頭一愣。
略有不忍。
因爲那天他確實看到了。
看到了……
落紅。
“阿澤,你是不是嫌棄我了?”女人滿臉崩潰,“你嫌棄我不乾淨了對不對?我知道我現在很髒,髒得連我自己都想把這層皮給剝下來,我不想這樣的,但是我知道若萱她也沒錯,她只是誤會我了而已,我不怪她,說殺她也是氣話。”
看上去都讓人心疼。
她握緊了男人的手。
繼續哭訴道,“阿澤,可我只要想到,想到我爲你堅持了這麼多年……你是知道的,我從小到大身邊都沒有過其他男人,我原本期待着你能來愛我,想着把自己最美好的一切都交給你,可是現在,我現在……”
女人停頓了一下,“我不想說謊,我承認我嫉妒若萱,我承認我有私心,我每次都會問自己爲什麼她還會活着,爲什麼要來和我搶走你,明明日夜守護在你身邊的人的是我,陪你走過那段痛苦的人也是我,我沒想過搶走你,但是我愛上了你我沒辦法,若萱也說過我們可以公平競爭。”
江楚澤不忍地一把抱住了她。
眼裏全是愧疚。
他安撫道,“楠楠,你救過我的命,欠你的我都會彌補,可我能給你的只有身份,這次是萱兒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你放心,我會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醫治你的。”
“阿澤……”蘇沐楠說,“我沒怪若萱,我知道她對我有誤會,我原本也想過退出成全你們,可我現在很害怕,我害怕其他人接受不了我這樣破敗的樣子,對於女人來說,清白比命都重要,我這輩子已經毀了,已經不會有人愛我了,要不是因爲我身上這份密報,當初做人質,我還不如自行了斷來得更爲痛快。”
她抱緊了江楚澤的身體,“阿澤,你能不能跟我領證?求你了阿澤,我發誓我不會打擾你和若萱的,求求你了,如今這般……我真的生不如死。”
“別胡說。”江楚澤微微皺眉,他狠狠地咬了咬牙。
思索了片刻後……
艱難地。
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好,我答應你,我跟你領證。”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他的心都在陣陣抽痛發抖。
頭疼欲裂。
就像快要死掉一般。
整個身體都像被包裹在冰天雪地之下。
冷得讓他差點失去了意識。
吳濤和顧輝兩兩對望,滿臉震驚地愣在了原地。
轉頭就看到了門外的身影。
“老顧。”吳濤扯了扯顧輝的領口,用眼神不停地向門外示意,極其小聲地說了一句,“是大嫂。”
夢馨然拖着疲憊又虛弱無比的身體,忍着腹部的疼痛來到了衛生間。
剛剛裏面的對話。
她全部都聽到了。
聽到了。
只是有些恍惚。
反正……
也不會有感覺了。
那個男人在做選擇的時候一直都很堅定。
她也能猜到。
【放棄你一次的人,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她沒那麼笨會再去重蹈覆轍,也沒有心去談什麼情情愛愛,她能活着就真的只是因爲—仇恨。】
【行屍走肉也好過被情感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