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輕輕揮動,宛若在揮動天邊的雲彩。
一陣光圈閃現,籠罩着偉岸的身子。
子彈碰在光圈上,忽然又被一種奇妙的力道反震回去,從哪裏來,回哪裏去,連彈回的路線弧度都是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三百多發子彈,就這樣彈回了那些持槍人的槍眼裏,宛若時光倒流。
子彈進入槍眼,因爲每一支槍打出的子彈太多,彈回的也多,瞬間便衝擊着各種各樣的槍,將槍擊碎,旋即全數落在了那些持槍的保鏢身上。
他們有些被打破了腦袋,有些被打穿了脖子,有些被打斷了手腳……
啊啊啊!
啊啊啊!
密集的槍聲過後,是一陣陣慘呼聲。
這些慘呼聲,幾乎是同一時間響起的,而且只持續了一秒鐘,便再也沒有了其他聲音。
這個世界變化太快。那些以爲穩操勝券的保鏢,甚至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這場原本被設計成單方面碾壓的戰鬥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真相簡直太殘酷。
這些,是所有人都能夠看得到的,及時看不到,也想象得到。
但是,還有一些存在,是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
那些人死了,他們無一例外地都是惡人,他們死的時候很是憋屈,很是不甘。
葉莫收拾那些保鏢的時間十分短暫,只不過是一兩秒鐘而已。
胡明天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他聽到了槍聲,又聽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也聽到了那些不正常的慘叫聲。
如果是那個灰衣人中槍了,爲何會發出這麼多的慘叫聲?
如果不是他中槍而是那些保鏢出事了,又爲何慘叫持續的時間這麼短?
擡起頭,胡明天眼珠爆出,感覺渾身冰冷刺骨。
灰衣人依然在那,一塵不染,身上別說是槍眼,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爲什麼會這樣?
明明我裝逼裝得好好的,明明已經取得了勝利,爲什麼會出現這個人?
胡明天有一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
此刻,葉莫冷眸看着胡明天,宛若在看一個死人,身子緩緩地降落下來。
“血刃,還不動手?”
胡明天看向血刃,心道我都快要被他的殺氣殺死了,你怎麼還不護駕?
血刃既是劊子手,更是胡明天的貼身保鏢。
他殺過很多人。
但是此刻,面對這個灰衣人,血刃的身子在顫抖,手中的刀幾乎拿不穩。
他也想像以前一樣,舉起長刀,朝着眼前這個灰衣人砍過去。
腳步怎麼也邁不開,手臂聚不起力,宛若被嚇破了膽。
但是,血刃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掄起了長刀,閉着眼睛朝着葉莫的身子砍了過去。
葉莫沒有動。
他只是隨意地揮了揮灰色漢服的衣袖,彷彿在拍打着空氣中灰塵。
啊!
血刃的刀,沒有砍在葉莫的脖子上,卻是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位置,正是血刃想砍葉莫的位置,力度,也是他砍向葉莫的力度。
哐!
血刃強壯的身子直接倒了下去,血流如注,染紅了暗黑的地板。
他的身子,也迅速瀰漫出一絲絲濃稠的黑色氣息,迅速涌入到葉莫的周圍,旋即被他身上的無形光環所淨化,最終匯入了他的丹田。
這些氣息,維持着他丹田那顆隨時可能爆炸的球體,勻速正常地運轉。
但這些氣息,別人,是看不見的。
空氣中,瀰漫着血色的味道,和那些從二樓三樓飄灑出來的血色味道融合在一起,血腥而濃稠。
“你……你不是人!”
胡明天此刻也被嚇破了膽,他忽然意識到,剛纔那些慘叫聲是怎麼發生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像是古龍武俠小說《絕代雙驕》移花宮的絕技移花接木,像是金庸武俠小說天龍八部裏的斗轉星移。
這個翩翩風采如若謫仙的絕世男人,當真是天人之姿,瀟灑出塵。
一出手,便解決了所有的問題。那種骨子裏的驕傲,此刻看上去都是那麼的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就連閱人無數的柳天狼見了,都覺得心神皆醉,“我當然是人,只是,你們這些惡人,不喜歡而已!”
葉莫冷漠說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告訴我郭嫣然在哪,我讓你痛痛快快地死;其二,什麼都不說,我會讓你憋憋屈屈地死!”
“你,你別太過分!既然說不說我都要死,我爲什麼還要說?”胡明天忽然感覺很生氣,很憤怒。
他感覺對方簡直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