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瞅見一座牌樓,上書“鳳簫山莊”四個大字。
穿過牌樓,映入眼簾是一片寬廣演武場,兩旁擺放刀槍棍棒斧鉞鉤叉等各式兵器。演武場後面連着一幢幢高牆深院,只是朱門上漆皮略微脫落,顯然有些年歲了。
“大小姐!”六名婢僕站列門兩側,齊聲恭敬道。
鳳簫縈點點頭,領着謝予卿、解雨進了門,笑道:“我家有些簡陋,不要見怪。”
謝予卿不禁讚歎:“哪裏的話!鳳簫姑娘,貴府可謂是恢宏氣派。”
解雨亦附和道:“說得一點沒錯。鳳簫山莊位列六大門派,鳳簫前輩更是德高望重!”
鳳簫縈聽聞解雨誇讚其父,十分受用。
“解姐姐過譽啦。霧失山莊稱雄武林多年,與鳳簫山莊乃是齊名。”
“那是以前,如今霧失山莊……”解雨想到霧失山莊青黃不接,六大門派之位岌岌可危,不禁神色黯然。
鳳簫縈忽然扶額道:“對了,家父此刻在西巖寺與獨孤老頭論曲。小雅,你速去報信。”
“是。”小雅應道。
鳳簫縈領着謝予卿、解雨來到別院。吩咐婢女爲二人收拾兩間屋子,又將其父所穿舊衣給謝予卿換上。
謝予卿拈起那大袖羅衫,紅着臉問道:“對了,這件衣物是誰的?”
鳳簫縈侷促道:“我以前的……你問這幹什麼?”
“鳳簫姑娘,我將它借給解姑娘,你不會介意罷?”
鳳簫縈看了一眼解雨,道:“不,不介意,我衣物多的是。”
“我介意!你穿過的,臭死了!”解雨瞪了謝予卿一眼,“鳳簫妹妹,麻煩你再借我一件。”
謝予卿暗道:“你身上那件還不是我穿過的。”
“解姐姐,是我疏忽啦。”
鳳簫縈急忙爲解雨挑了一件青色長衫。
解雨去自己屋子換上,再次返回。
鳳簫縈豔羨道:“解姐姐太美了,我若是男子,定要娶你回家。”說着,還瞟了謝予卿一眼。
“看我……作什麼?”
“謝兄,莫非你不心動?”
謝予卿沉默不語。
解雨急忙轉移話題:“鳳簫妹妹,你怎麼知道姐姐我喜歡青色?”
“我是按照自己喜好選的,原來咱們興趣相投。”
二女頓時又打開話匣,聊起女兒家那些事。
謝予卿在一旁,插不上話,只好趴在桌上小憩。
“謝兄,話說你武功突飛猛進,可是哪位高人所授?”
謝予卿迷迷糊糊聽到鳳簫縈問自己。
“我……自己摸索……”謝予卿看了一眼解雨,不願提及慕姐姐。
鳳簫縈氣鼓鼓道:“謝兄,你這分明就是不想說!”
“真……真的,我沒騙你。”
鳳簫縈吐了吐舌頭:“鬼才信你!”
“對了,爲何這偌大府第,人丁如此稀少?”謝予卿自從進入山莊,只見過幾名婢僕,不禁有些疑惑。
“也沒有那麼少啦!家父雖然只有我一個女兒,但我還有幾位叔伯、一衆堂兄妹,只不過他們住在其他山頭。”
“爲何不見令堂?”
“沒……沒什麼,只是……有些羨慕你。”
“不好了,大小姐!”忽然屋外一婢女喊到。
“出了什麼事?”鳳簫縈當即推門而出。
“莊外來了一幫武林人士,個個凶神惡煞,說是要拜訪莊主。”
“知道了,吩咐其他人不要出來。我去會會他們。”
“是。大小姐小心。”
謝予卿跟了上來,道:“鳳簫姑娘,那些人莫不是爲了紫玉劍而來?”
“紫玉劍,那是什麼劍?”
謝予卿提起紫玉劍:“咳咳,其實是絕情劍,我給它改了名。”
“絕情劍竟在你手上!”鳳簫縈滿臉驚詫,“早知道不讓你進鳳簫山莊!”
謝予卿不禁一臉茫然。
“逗你啦。”鳳簫縈轉身拉住解雨左手,“解姐姐,咱們一起走。”
三人打開大門,走了出來。
演武場上竟坐着四隊人馬。一隊身着白衣,約摸七八人,古月今、燕月寒赫然在目。一隊身着黑衣,約摸十人,由一名綠袍老者領頭。一隊身着灰衣,僅有四人,由一名腰別葫蘆老者帶隊。剩下一隊則只有一人,卻是何勞貴。
衆人一眼認出謝予卿手中紫玉劍,頓時眼放金光。
鳳簫縈打量衆人,已然知曉對方來路,朗聲道:“諸位,何故拜訪家父?”
綠袍老者指着謝予卿,陰陽怪氣道:“誰要拜訪鳳簫老怪,識相的讓那小子交出絕情劍!”
鳳簫縈沉聲道:“秦副樓主,香花樓莫不是以爲鳳簫山莊沒人了?”
秦副樓主一副不嫌事大表情:“嘿嘿,難不成鳳簫老兒,想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獨吞絕情劍?”
“絕情劍又不是你家的,自然是有能者得之。”
“對呀,憑什麼!”
“難不成還怕了他鳳簫山莊?”
“就是。”
一時間議論紛紛。
“大家聽我一言。”謝予卿上前兩步,“這絕情劍,乃是師傅命我交給獨孤前輩,非是鳳簫山莊。”
秦副樓主心頭一緊:“獨孤……你說的是獨孤雪?”
解雨上前道:“是,我可以作證!”
“你又是誰?”一名黑衣漢子問道。
“我叫解雨,是霧失山莊之人。”
那腰別葫蘆老者眯着眼問:“小子,你師父是誰?”
“我師傅慕顏,她是水鏡淵之人。”
“嗬,今日六大門派到了四個!”古月今身後一名白衣老者面無表情道。
鳳簫縈小聲提醒:“那白衣老者是沉月樓尹副樓主,彆着葫蘆那人是化羽門李門主。在場這些人皆居心叵測。”
謝予卿點點頭。
何勞貴此前在人羣中一直未作聲,忽然咳了一嗓子,頓時演武場鴉雀無聲。
衆人紛紛看向何勞貴。
何勞貴沉聲道:“小子,我不管你與獨孤前輩是何關係,絕情劍必須交與我!”
秦副樓主呵斥道:“何老鬼,你想獨吞?”
“怎麼,你有意見?”何勞貴身上瞬間爆發濃濃殺氣,瞥向秦副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