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宋儒俠傳 >第六十九章 該收網了
    “石大哥,且慢!”謝予卿急道。

    石輕狂駐足笑問:“謝兄弟,何事?”

    “石大哥,無題還你,多謝!”

    謝予卿三步並作兩步上前,雙手奉上無題劍。

    石輕狂接過劍,朗笑道:“謝兄弟,就此別過,咱們後會有期!”

    謝予卿抱拳回道:“後會有期!”

    不到半盞茶,在場僅剩謝予卿與鳳簫山莊衆人。

    鳳簫縈擡頭叫喚:“獨孤老頭,人都走了,還不出來?”

    半晌,卻無人迴應。

    “不用找了,獨孤前輩早已下山。他能出手相助,已是給足了面子。”

    鳳簫荀說罷,忽然臉色煞白,氣息陡然弱了三分。

    “你沒有大礙罷,鳳簫前輩?”謝予卿眼尖,看出鳳簫荀不對勁,似乎所受內傷不輕。

    鳳簫縈箭步上前攙扶,慌亂道:“爹爹,你傷的重不重?”

    身後鳳簫山莊衆人亦圍了上來,滿臉關切。

    “楚瘋子端的厲害,最後那一招夠我修養一兩個月。”鳳簫荀大笑三聲,忽然面色陰沉,“不過,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鳳簫縈見其父戰意甚濃,低聲喚了一聲“爹爹”,勸解之意溢於言表。

    “大哥武功精進,實乃我鳳簫山莊一大喜事。”謝予卿身旁一名略顯富態錦袍漢子欣喜道,“不過,大哥須以身子爲重,鳳簫山莊可不能一日沒有大哥坐鎮。”

    “老三說的對!大哥,你好生養傷,山莊之事暫時交由我們打點。”另一名精瘦華服漢子附和道。

    鳳簫荀滿意道:“也好,山莊之事就請二弟三弟與二叔代勞。”

    不遠處那名灰袍老者略微頷首,算是做了迴應。

    鳳簫縈板着臉:“爹爹,趕緊回屋療傷!”

    “哈哈,爲父還未催你和予卿婚事,你倒催起我了!”鳳簫荀揶揄道。

    謝予卿聞言,心底不由咯噔一下,暗暗叫苦。此前故作不知,如今只怕難以糊弄了。

    “哼,女兒暫時還不想嫁人!”

    鳳簫縈一句話,頓時令謝予卿鬆了一口氣,隨後心裏莫名有些失落。

    “罷了。”不待謝予卿竊喜,鳳簫荀隨口道了一句,“等你選好了良辰吉日,再告知爲父。”

    “知道了。”鳳簫縈美眸閃爍,目光卻是落在謝予卿身上,似乎在說“任君定奪”。

    “咳咳,晚輩……今日方知人外有人,目下只想……儘快提升修爲。”

    鳳簫縈沉默片刻,展顏道:“沒錯!我的夫君怎能是平庸之人?”

    “也好,此事暫放在一邊。”

    鳳簫荀說罷,意味深長看了謝予卿一眼。

    那眼神有如實質,徑直落在謝予卿心頭。沒有咄咄逼人氣勢,一如慈祥長輩般和藹。

    有一瞬,謝予卿似乎看到與鳳簫縈拜堂成婚,“岳父”二字幾乎脫口而出。驀地,耳邊響起一句“呆瓜”。咦,竟是小螃蟹!謝予卿心神一震,放眼望去,卻空無一人。再回過神,卻見鳳簫荀眼中似乎蘊含一絲異樣神色。

    莫非,卻纔鳳簫荀對自己施展了某種功法?謝予卿雖有所懷疑,卻只能咽在肚中。

    告別衆人,謝予卿獨自回到西巖寺。

    “即日起,兩個月將所學武功招式盡數忘了。”

    獨孤雪隔牆傳音道。

    “師傅,這是爲何?”

    “不必多問。”

    謝予卿雖不解,卻未再追問。師傅既然如此安排,自有其用意。可那些招式乃是勤修苦練勉強掌握,如何才能忘卻?罷了,不用便是了。打定主意,兀自站立修煉起無爲決。

    隨後,謝予卿每日只修煉無爲決、撫琴,不再施展任何招式。即便是上山,亦只憑借腳力。似乎回到修煉水鏡功之前,不同之處在於,一是未經雕琢璞玉,一是沉寂泥土之美玉。

    兩月之期方至,獨孤雪卻將謝予卿喚入其禪房,傳音授其自創那一招——天花亂墜。

    “師傅,這一招徒兒已牢記於心,只是與此前忘卻武功招式有何干系?”

    “這一招可有跡可循?”

    謝予卿搖搖頭。這一招施展之時竟是立在原地,與修煉無爲決相差無幾。唯一不同之處在於,竟是將全身真氣逼出體外凝結爲冰。不過以自己目前修爲,不要說凝氣爲冰,能否將真氣盡數逼出體外仍是未知。至於這一招威力如何尚不得知,師傅只言傷敵一萬自損三千,不到萬不得已勿要施展。

    “憑藉身體本能,自然而然作出應對,是爲無我。”

    “無他境旁觀之妙,徒兒每每沉浸其中樂不思蜀,就此捨棄,怪可惜了!”

    “各境各有其奧妙,並不相悖。待你晉入無我,自會知曉。”

    “是。徒兒接下來該如何修煉?”

    “餘下五個月,你自行修煉。”

    ……

    涼涼月色越過殘破城牆,落入清澈汴河之中。

    河畔,一道紫色身影,靜靜佇立。遠遠看去,那婀娜身姿被紫色錦袍包裹,全然融入月色,彷彿一尊雕像,一動不動。令人不由生出一種錯覺,似乎其開天闢地以來一直在此。只是臉頰上覆了一層紫色面紗,僅露出一雙寒眸,看不清是何模樣。若不是眸子隨着河中月色流轉,旁人看了只怕會將其當作死物。

    看情形,大約在等人。不過,孤身一人,在開封這兵荒馬亂之地,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這不,四周夜色裏,悄然浮現一片白影。隱約可見,那些白影是衝着紫色身影而來。

    頃刻間,十三道白色倩影列成一排,立在紫色身影背後。除了最右側之人容貌普通,其餘十二人無一不是絕色佳人。若是仔細分辨,可以發現最右側之人,是那名爲十三之人。

    紫色身影卻沒有一絲懼意,緩緩轉身,掃視一週,眸中浮現一抹滿意之色。

    最左側那名女子年紀稍長,顯然是爲首之人,當先發話:“屬下參見宮主。”

    其餘衆人紛紛抱拳行禮。

    紫色身影點點頭,聲音卻異常冰冷道:“十三,事情辦的怎麼樣?”

    “回稟師尊,已查明絕情劍落入解雨之手,此人來自霧失山莊。據探子稟報,曾有人目睹其出現在川蜀。下一步如何行動,請師尊明示。”

    “去洛陽罷,該收網了。”

    紫色身影說罷,從袖中拋出一物件。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封信,竟劃過一道弧線,不偏不倚落入十三手中。

    十三沒有理會周圍豔羨、妒忌、讚許、淡漠目光,淡然將信收入袖中。

    紫色身影將衆人神色盡收眼底,卻沒有任何表情。默默轉過身,信步朝前方走去。

    前方即是汴河,衆人卻絲毫沒有爲其擔憂之色。而是紛紛斂衽,目送其離去。

    只見其身上紫袍無風自動,蓮步如期踏上河面,激起一圈圈漣漪,卻沒有絲毫墜河跡象。不多時,消失在朦朧夜色中。

    數日後,霧失山莊將絕情劍據爲己有一事,在江湖上不脛而走。而解雨作爲正主,卻不知此消息,仍舊白日趕路,夜裏修煉沖虛真經,堪堪行至大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