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她又把手機拿出來，點開剛剛的微信聊天框，發了一個折耳貓的表情包過去。
小貓眼睛圓溜溜，深瞳沉的像天上的圓月。
喬也看了眼手機，在手機上打了出一個“噢”字。
倏地，察覺到視線的窺探，猛然擡頭，往對面的街看過去。
“喵~”
一隻流浪貓從高處跳到地面，尾巴高舉，沿着牆根，一路往巷子深處去。
喬也斂起眸，纖長的睫毛沉下來，視線又轉移到手機上，手指不小心點到了鍵盤上自動出現的表情包，併發了出去。
一隻小哈士奇，吐着舌頭在點頭……7K妏斆
喬也皺起眉，正要撤回，對方發了消息過來。
又是一張貓貓表情包，小貓咪的嘴完成一個“w”，邊上有配文：我看見了！
喬也眯起眼，隨後低頭，打上一行字，發過去。
【喬也：好好學習，早點睡覺。】
發完消息，喬也的視線再一次掃過對面的街。
夜風颳起，慾望野獸在熱鬧街市裏膨脹。
他凝起眸子，轉身離去。
……
李斯理來找譚靜的時候，女生正在練題。
“喫點東西先。”他打開酸奶，放到譚靜手邊。
女生正在換算一道題，草稿紙上寫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都被推翻，成了一張張廢紙，被丟進垃圾桶裏。
李斯理見她不講話，伸手接她手裏的筆，“什麼題？我來看看。”
譚靜斂下眸，沒有鬆手。
“斯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來。”
李斯理一頓，然後笑着說好。
“那個，酸奶你記得喝。”
譚靜回頭，衝他笑的甜美，“知道了。”
見到女孩還是和以前一樣，李斯理才放心出門。
門一關，譚靜的臉就陰沉下來。
這道數學題是一中最近一次月考最後一道大題，但是一中只取了第一小問。
聽說姜亦在那次考試裏，數學拿了滿分，而她現在連第一問都沒做出來！
想到這裏，譚靜感覺自己的心肝肺全都被揉在一起。
她冷冷掃了一眼桌上的酸奶，端起來，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或許又是覺得不解氣，她把桌上還沒用完的草稿紙，抓起來揉成一團，打開窗戶，從樓上扔下去。
樓下。
李斯理剛出門，聽見東西掉落的聲音。
側頭，邊上是一方草坪，裏面栽了幾棵灌木，加上夜裏黑，路燈照不進裏面，他沒發現什麼異樣。
李斯理回頭看了眼賓館的招牌，金光大字的，很是氣派。
出來比賽，李斯理和蔣老師兩個人擠一間房，譚靜家裏有錢，和他們分開住，當然，住的賓館的檔次也不一樣。
穿過街，最邊上的小角，就是他住的賓館。
前面，帶着黑帽子的女生吸引了他的注意。
“姜亦？”李斯理跑上去，女生回頭，映入眼睛的是一張精緻漂亮的臉。
“你有事啊？”姜亦揚起頭。
她講話的調子很平淡，聲音也是怪溫柔的。
但那麼漂亮的一對大眼睛，眸子淺淡的像一陣春天的風，吹過就不再遇見，薄涼得很。
和譚靜在一起這麼久，他看得出來，譚靜不喜歡姜亦，所以，李斯理也並不想和姜亦有太多交集。
“對了。”李斯理上樓梯時，停下來對姜亦說到，“明天開始比賽，你還是不要亂跑，自己好好看書吧。譚靜很努力，所以請你不要給我們拖後腿。”
姜亦眯起眼睛，擡起一隻手把帽子摘了，柔順的髮絲拂過指尖，女生笑了。
“回去請翻翻字典，不要把自負當做自信。”姜亦莞爾一笑，從他身邊過。
“接受不了失敗，就趁早回家，到頭來，只是坐井觀天。”
李斯理一愣，剛要還口，人就不見了。
“她……她走路沒有聲音的嗎？”
……
翌日，天空陰濛濛，下了點小雨，虞城少年宮活動中心來了不少人。
路上街邊，大大小小的雨傘，花花綠綠地交融在一起。
姜亦跟在吳老師後面入場，少年宮的大禮堂裏已經站了不少人，有同來比賽的選手，也有一些來各個地方的名師評委。
“等會你別緊張。”吳老師邊走邊說，“會有老師帶你去登記簽到，解題的時候，你就當在一中，不要管結果，想不出來就歇一會，知道嗎？”
“嗯。”姜亦的目光往不遠處的看臺掃了一眼，瞥見了被簇擁在人羣裏的黑色西裝男人，身形高挑，帶着金框眼鏡，斯文又修養，在一羣大腹便便的領導裏，猶如穿入山谷裏的清風。
“那個就京城來的陳平生教授。”吳老師見姜亦一直往那邊看，低聲在她身邊解釋。
“姜亦啊，你要是這次拿了獎，就……”
“吳老師。”姜亦脆生生地打斷她的話，“那個穿藍色羽絨服的是誰？”
“哪個？”吳老師的目光全都在京城來的教授上，被姜亦這麼一問，才注意到陳平生身邊的男子，霧藍色的羽絨服，模樣生的精緻，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
至於在學術界或者教育界是個什麼人物，吳老師還真不知道。
“看着打扮，也不是像是京城大學的老師啊，看年紀，也不像教授的助理學生啊。”她小聲嘀咕着。
負責登記的老師在前面喊話：“還有誰沒有簽到的？”
“這裏這裏。”吳老師回神，也不糾結陳教授身邊那人什麼身份了，拉着姜亦一路小跑過去。
看臺上。
陳平生雙眼含着笑，往下面一掃，考場入口的登記處，穿着藍白的校服的女生站在一邊，等工作人員爲她覈對信息。
“看什麼呢？”晏萊安站在陳平生身邊，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眼熟。”陳平生收起視線，到後邊入座。
晏萊安眯了眯眼睛，目光也落在短髮女生身上。
確實，是有點眼熟。
晏萊安扯了下嘴角，擡起右手，比了個槍的手勢，食指和中指對準了女生的腦袋。
“嘭。”晏萊安動了動脣，沒有發出聲音。
等他再往下看的時候，女生不知何時歪了下腦袋，正正好地偏離了他手指的位置。
晏萊安愣了，只見女生側過臉，帶着挑釁似的掃了他一眼，脣微微張開，他看清楚了她的脣語，後脊彷彿灌了冷風，微微發涼。
“嘭。”
女生微微一笑，淡然收起視線，跟着工作人員進了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