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靜身子瞬時僵了一半，腦袋裏嗡嗡的，遲遲沒有反應過來姜亦的話。
她和喬也真是在談戀愛！
譚靜像失了魂一樣，整個身子全都頹下去，沒有一點青年人的氣質，活像大街上弓腰賣菜的奶奶。
說到這個對象，服務員立馬想起了之前在這裏喝咖啡的年輕男人。
“他對象我見過的，長得特別特別帥！”
“怪不得呢，原來是看上有婦之夫了。”
“長得沒人家好看，還垂涎別人的對象，還不放過自己的對象，渣女！”
“趕緊跟那男生分手吧，別禍害人家了。”
姜亦將這些話收入耳，她看了一眼譚靜，“你喜歡喬爺。”
譚靜抿緊了脣，看向姜亦的眼神沒有再僞裝，帶着濃濃的嫉妒和恨，像是要將她四分五裂一般。
“所以，你在對我炫耀是嗎！”
“別這麼擡舉自己。”女生收起視線，將手揣進口袋裏，優雅地出了門。
她好看極了，整個人在人羣裏發光，在哪都是令人不能忽視的存在。
譚靜的眼睛死死盯着窗外，拳頭緊緊抓了衣角，直到指甲在手心掐出了一個深紅的印子，她才肯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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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縣火車站。
還是工作日，胡招娣請了假，早早地過來等人了。
大概一個小時後，她就看見清秀的男生，揹着一個大書包從裏面檢票出來。
“身份證收好哈。”檢票的大爺把眼鏡收進口袋裏。
李斯理把東西放好，擡頭就看到了在不遠處等人的女生。
“招娣，你怎麼來了？”李斯理有些驚訝，大步走過去，看見女生的耳朵被凍的通紅。
“你看我幹嘛，我穿的多，不冷啊。”胡招娣笑着，伸手去接他肩上的包。
“重嗎，我幫你。”
“不用了，我們學校有車來接我。”李斯理看了胡招娣一眼，猶豫了一下，問，“要不你跟我一起坐學校的車回去？”
胡招娣愣了一下，很快，她就神色如常，笑的很豪放。
“不了不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在這裏還有事呢。”
“你在這裏能有什麼事？”李斯理看了眼手錶，這個點，二中的老師應該過來了。
他拉起胡招娣的袖口，“走吧，我們一起回去。”
胡招娣笑着，把他的手拿下去，她用力拍了下李斯理的肩膀，“喂，你不會以爲我是專門來接你的吧？”
李斯理一頓，看向胡招娣的眼神有些疑惑。
胡招娣眯着眼，眼睛很亮，裏頭藏着笑，“我在火車站找了個兼職，就在那邊，一天兩，我就來了。”
“你不讀書啊？”
“我這成績，讀了也沒用。”胡招娣笑了笑，“還不如掙點錢，你說是吧。”
李斯理低下頭，沒講話。
一會後，他伸手指了指外面停車的方向，“那我走了。”
“誒，李斯理。”胡招娣急忙忙把人喊住，對着他握緊了拳，話到嘴巴又停了。
“怎麼了？”
胡招娣微微一笑，臉上緋色一片，“加油。”
李斯理愣了下，嘴邊牽出一抹微笑，“你也知道了啊，謝謝。”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姜亦第一輪第九的消息傳得很快，自然，李斯理被淘汰的消息在一中和二中發酵的更快。
胡招娣看着眼神黯淡無光的少年，心裏泛酸，很不是滋味。
“沒事的，好男兒能屈能伸，不斷超越自己，不是更有成就感嗎？”光是這句話，胡招娣足足想了一個晚上。
李斯理噗嗤笑了，眼裏終於有了些光亮。
“招娣，謝謝你。”
胡招娣被他的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用客氣，咱們這交情可……”
“李斯理，要回去上課了。”洪亮的男聲在外邊響起，二中來接人的老師在催人。
“你剛剛說什麼？”李斯理邊應着老師，邊問胡招娣。
“沒說什麼，你去吧。”胡招娣搖頭，朝他揮手再見。
李斯理便不多問，快步跑過去。
人一走，火車站就冷清多了，只有檢票的大爺，帶着老花鏡在探索手上的智能機。
“誒，小姑娘啊。”大爺把眼鏡往上面推了一下，“你在這邊做什麼活，能一天兩百啊？”
胡招娣瞥了他一眼，沒講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大爺嘖嘆一聲，接着搗鼓手機，“微信發視頻是按哪裏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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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城，小雨綿綿。
吳老師特意找了幾份奧數題來，才進賓館房間，就撞上女生出門。
“姜亦啊，你把這些題看一看。”吳老師爲了找這些題，花了很大的精力，都是她精挑細選的。
“謝謝，不過應該不需要。”
“誒，你這孩子就不能謙虛一點。”吳老師嗔了她一眼，“天都快黑了，你這麼出去幹嘛啊？明天還有比賽呢。”
姜亦把棉衣上的帽子戴上，她衝吳老師一笑，往側邊擠出去，“出去喫飯。”
“你去哪喫飯，我也沒喫……”
吳老師的聲音迴盪在外面的走廊裏，但人早就消失在電梯口。
“怎麼走的這麼快。”吳老師看了眼奧數題，索性就扔到一邊去了。
能考第九名，後面的成績肯定也不會太差，還是有希望進決賽的。
一下樓，冷風就灌進了身體。
姜亦沒有撐傘，沿着街邊的屋檐走，過了馬路，停在奶茶店的門口。
“黑珍珠。”婦人把傘放在腳邊，指了下宣傳上的首推。
“美女，您要什麼呢？”工作人員看向姜亦。
“黑珍珠。”她不怎麼喝，點了一樣的。
“好的，二位請稍後。”
姜亦站在側邊，街邊小雨滴落，給城市蒙上一層透明的塑料袋，裏面的人來回穿梭，一點一點消耗精力和活力。
“黑珍珠好了。”工作人員先把一杯放在櫃面上。
“你先拿吧。”婦人笑着看了一眼姜亦，讓她先。
“你先點的。”姜亦側身，看了她一眼，沒動。
婦人看見了她的臉，眼裏有片刻的驚豔，她笑的有些羞澀，“好吧。”
“美女，你的也好了。”
姜亦拿了奶茶，熱乎乎的，很暖。
“你去哪邊？我順路就捎你一段。”婦人看到姜亦沒有帶傘，特意等了她一下。
姜亦剛要回絕，看見了街對面的男人。
“不用了，謝謝。”說完，朝對面過去。
婦人笑着，正欲走，雨裏瞥到了一眼男人的臉。
哐！
一杯奶茶全掉地上。